那狱卒慌得手脚发软,猛一抬头,撞进一双绝美得晃眼的容色里,当场就愣在原地。许是那双黑眸太过迫人,他竟忘了问对方身份,只本能嗫嚅:“不、不知道……”苏欢松了手,径直朝着那牢头走去。“你可曾见过魏世子?”那牢头本就被暴乱的场面吓傻了,听这问话下意识回头,瞧见是个年纪轻轻的美少女,脑子顿时一团乱麻。这是哪路神仙?这都哪跟哪啊!?“他、他……小的真不知道啊!”牢头心里叫苦不迭。他今日当值,谁料突然失火,上官们严令务必把这些犯人好好带出去,否则唯他们是问。他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这破事,不然谁乐意在这玩命闹腾?!苏欢眸色一冷:“你不知?”从北门进来就一条路,魏刈先前分明已经进来,他怎会半点不知情?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个结结巴巴的声音:“那、那个,小的先前好像瞅见世子了,可他走得飞快,小的就远远瞥见个影子,眨眼就没了……”苏欢回眸,说话的是个上了年纪的狱卒。“他去了哪处?”那狱卒犹豫着指向对面方向。“应、应该是那边!”苏欢转回头。她方才进来时,就是听见这边吵嚷,才往这边来的。实则那是个丁字路口,除了这边,还有条截然相反的路。这边乱成一锅粥,那边却静得吓人,空荡荡的没个人影。连墙上的烛火都比这边破旧暗淡不少,显然平日里没怎么维护。她往深处瞧去,只一团漆黑,啥也瞧不见。“那、那边是死刑犯关押的地界,大人说,先、先顾着这边……”狱卒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心虚得很。实则他们接到的命令更直白———死刑犯横竖是个死,费大力气救出来也没意义!所有人集中力气带其他犯人出去便是!也就是说,那边……本就是被放弃的!苏欢听他说完,心头念头飞转,瞬间有了决断。她松开那牢头,脚步一转,走到那说话的狱卒面前。那狱卒瞧她年纪轻,周身气势却极不一般,心里直发怵:“您、您找他是为———”嗤!苏欢抽出他腰间佩剑。“借我一用,多谢。”话音落,她转身就往对面方向去了。那狱卒呆立当场,剩下瞧见这幕的几人也满脸茫然。这、这———那狱卒下意识看向牢头:“她竟往那边去了!?咱们要不要拦一拦?”牢头望着那道纤细却挺直的背影,只觉方才与她对视时,那股猛然窜上心头的战栗和畏惧还没散。这绝对是个不好招惹的主!“管她作甚!”牢头强压下惊惧,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眼下这些闹事的犯人都管不过来,何况旁人?她要去送死,随她去便是!“还不快上去禀报大人!这里面乱成一锅粥了!”……与那边不同,这边明显清净许多。苏欢越往里走,那股森冷的气息就越浓。一股腥烈的血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人喘不过气。许是因为这边关的都是死囚,犯人明显少了很多,苏欢走了好一段路,两边牢房都是空的。她扫了眼两边,发现这里的牢房比那边坚固得多,门上挂着重重锁链,极难打开。这里的人一旦进来,便再没机会出去见天日,自然没人多管,关押条件苦得很。狭小潮湿,脏污不堪。苏欢面色不改,继续往前。那几个东胡刀客身份特殊,进来后必定是被严密关押的,寻常狱卒根本近不了身。尤其魏刈先前也提过,那几人之后就被秘密关押,知道的人怕是没几个。所以魏刈才亲自来找!苏欢握紧剑柄,脚步极轻,继续往里走。魏刈,你到底在哪?……时间一点点流逝。魏刈一路轻车熟路,来到大牢最深处。前方没路了,一堵厚重的石壁立在身前,只燃着一盏随时会灭的烛火。微弱的光只勉强照亮下方一小块地方。暗褐色的陈年血迹浸在上面,甚至有些发黑。旁边还有些零星的猩红色,应该是刚沾上不久。魏刈的视线从上面扫过,眼底毫无波澜。随后,他上前一步,抬手触碰那面石壁。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上面缓缓摸索,像是在找什么。若颜覃等人在这,定会震惊于魏刈对刑部大牢竟如此熟悉!一路畅通无阻到这也就罢了,竟还知晓此处机关!咔———!魏刈摸到墙上一处极不明显的凸起,轻轻一按,就听一道低微的声响,前方的墙竟缓缓打开!中间出现一道整齐的裂缝,石壁分成两扇大门,朝两边推开。一股难闻的异味儿涌了出来。和外面的血腥气不同,这味道令人作呕又极度反感……是尸臭!魏刈眸色一冷。果然在这!他刚要迈步上前,脑后忽然传来一道犀利的破空声!嗤———!一股冷风裹挟着惊天杀意,直直朝他袭来!:()丞相的衾间欢,她超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