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礼道歉那是必然的,慕生野我真是欠了你的,你当年就应该让我直接死掉,活该我现在受这么多罪,不仅要替你跑腿寻剑,还要去魔界那个地方向魔尊俯首称臣。”
听到他松口,慕生野眼底有了些笑意,他起身走到溪焱身边,用从前摸狐狸的手法摸起溪焱的脑袋,然后郑重对他说道:“小狐狸,此番去魔界,千万小心。”
自溪焱化形后就没让慕生野再摸过他了,如今一时不察被他摸了头,溪焱的耳朵瞬间红了起来。
他向旁边跳了一步,随后道:“你别突然靠近,怪热的。还有不需要你提醒,我自会小心。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说罢也不给慕生野留下告别的时间,一溜烟就没了身影。
慕生野扬起嘴角笑了声,随后将视线转向天枢殿正门,对着空无一人的大门问道:“道天还想躲多久?”
他话音落后不久,严徽便拎着坛酒推门而入。
“师兄,道天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害怕那妖会对师兄不利。”
慕生野摆摆手,“道天多虑了。”
“之前我曾问过师兄为何仙盟门经常会出现妖气,师兄说我定是闻错了。所以今日在门后察觉到妖气时,我便心生疑虑,只是没想到这妖似乎与师兄极为熟稔。”
熟到慕生野竟能那般温柔地抚摸他的头。
说话间,严徽已然揭开酒坛的封口,一瞬间,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
慕生野两眼闪着兴奋的光芒,听到溪焱的话,不甚在意地笑了声,随后回道:“溪焱,乃九尾一族,他是我的灵宠。等他回来,我便介绍你与他认识。他呀,也十分好酒,你们二人定能相谈甚欢。”
说罢,他自然而然接过严徽递来的酒,随即一口饮尽。
“好酒。”
慕生野赞赏道。
“道天这酒从何而来?”
严徽一边给慕生野倒酒,一边说:“这酒是我入仙盟门后便埋下的,如今刚好百年。”
“道天竟有如此心思,当真是妙。”慕生野喝着酒,突然笑了一声,“那我便也在天枢殿埋上几坛好酒,过个一两百年再挖出来喝,岂不美哉?”
“师兄有如此情趣自然是好的,只是我怕这酒刚埋下,师兄隔日便会挖出来,根本等不了那么久。”
“哈哈哈,道天可真懂我。”
只是这次他可是认真的。
昔日他在人间曾听闻过一则趣事,那便是女子出生时她的父亲会在院中埋上几坛亲手酿的酒,等女子出嫁时再挖出来与宾客同饮庆贺。
他若埋下这酒,等尘埃落定时与贺兰旻挖出同饮,岂不快哉?
想到此,慕生野便低低笑了一声。严徽听到他的笑声,手一顿,随后抬头看向慕生野。
他此刻已至半醉,双唇红润光泽,嘴角带着笑意。脸颊微红,双眼迷离,水光盈盈,如盛满星光的夜空一般,让人情不自禁地就想靠近。
靠得近了,便能闻到浓郁的酒香从他鼻间嘴间喷洒出来。
“咦,道天,你离我这般近作甚?”
慕生野眯着眼睛愣愣问道。随后他见严徽的酒盏未动分毫,便又问:“你怎么不喝酒?这酒可是你埋下的,岂能都给我喝了?”
严徽僵直着身体拉开与慕生野的距离,随后柔声道:“这酒本就是我为师兄准备的,师兄大可放心喝,今日我不与你争。”
“真的?”慕生野喃喃问道。随后他伸出手拍了拍严徽的肩膀,笑着说:“还是道天好,从不与我争酒喝,不像那只臭狐狸,不好喝的酒还要抢……”
慕生野的声音渐渐变低,直直听不清,听不见。他在溪焱来之前就在喝酒,现如今又喝了一坛烈酒,早就醉了。
严徽见他紧闭双眼睡了过去,便伸出手摸向慕生野脸。他皮肤白皙,细腻光滑,如今喝了酒后染上酡红,十分迷人。严徽不自觉加大了手上的力气,直至在慕生野脸上留下两道痕迹才如梦初醒。
“师兄,你便好好睡上十日,醒来后便不会再记得与贺兰旻的一切。如此,对你我方能安好。”
自阿声走后,隐翠峰便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贺兰旻像个没事人,和以前一样,不是练剑就是打坐,或者看书或者一个人下棋。
平静得就好像阿声从来没有出现过。
可石惊南却坐不住。
“帝青,阿声就这样走了,你一点儿也不着急?”
贺兰旻此时正在下棋,闻言他头都没抬,只放下一枚黑子。
“不是,师兄和你说话呢,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已经离开十几日了,到现在都没传封信回来,会不会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