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上前穿过人群从沙弥手中领了一根,献宝似的递到她面前,“你来系上,为我们家驱邪避祟。”
殿外的菩提树下,多的是系红绳的香客,徐泽为她拉下一根树枝,让她上前来。满树的红绳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陶枝挽过颊边的碎发,回头望着他,眉目如春水乍起,眼底闪过一片潋滟银光。
徐泽失神了片刻,朝她皱一下鼻子,催促道:“你快些,我手酸了。”
陶枝踮脚去系绳,身子一晃,便有一个结实的臂膀拢了过来,他几乎将她半搂在怀里。
两人心照不宣地感受着这片刻的亲密,直到红绳系好,那揽在她腰上的胳膊都没放开。
“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有人搭话。
陶枝红着耳朵看去,是一个穿着灰布棉袍的老妪,她臂弯里挽着一个大竹篮,里头装的是一些草鞋、木梳和八卦镜。
那老妪正想上前兜售货物,徐泽却摆了摆手,一把拉着陶枝往偏殿去。
偏殿正在施粥,铁锅熬的菜粥咕嘟冒泡,混着供佛的干枣甜香在殿内飘散开来。
施粥的大灶前排的队伍很长,徐泽将陶枝安顿好便去排队,这时哥嫂二人也跟了过来,陶枝招手让他们过来坐。
人多嘈杂,不知二堂嫂说了些什么,二堂哥就转身排到徐泽身后去了。
“妹夫一个人也端不了四碗,我让你二哥一起排着去了。”二堂嫂解释。
“二嫂你方才在殿前许了什么愿?”陶枝与她闲聊。
“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么,我可不告诉你。”二堂嫂神神秘秘的一笑。
“哎呀,说说嘛,让我猜猜,莫非是早日给二哥怀个孩子?”陶枝促狭道。
二堂嫂面上起了一阵薄红,“你这嘴,还真让你猜着了,怎么?莫非你也许愿要孩子了?听说这里的菩萨求子可灵验了。”
陶枝干咳一声,“那倒没有……”
她与徐泽连夫妻之实都没有,哪里能凭空怀上孩子。
二堂嫂是过来人,以为她们新婚夫妻太过生涩,还没晓得其中的乐趣,平日里房事失和,一时才难以怀上。
于是颇有责任心的问:“你们二人的房事可还契合?要不我与你聊上一聊?”
陶枝:……
她闹了个大红脸,嗫嚅道:“这里可是佛门清净地,怎好说这些……”
二堂嫂豪气干云,“那下山的时候我同你说!”
这边徐泽他们端了粥过来,二堂哥一走近便听见自家媳妇儿说的话,他疑惑道:“你要同大妹妹说什么?”
“没什么,女人家的事儿,你别问。”二堂嫂从竹筒里抽了几双筷子分发给众人。
徐泽从包袱里取出山下买的素包子,又将带的吃食一一拿了出来,向他们哥嫂二人说:“不够这里还有。”
“尽够了,这灵慧寺的斋饭竟这么大一碗,我都怕吃不完。”二堂嫂端起碗喝粥。
陶枝和二堂嫂各喝了大半碗菜粥吃了一个包子,剩下的包子都进了两个男人的胃。吃饱之后,徐泽提议在庙里逛一逛,四人结伴而行,将后头的塔林转了一圈,便准备下山。
路上二堂嫂刻意让陶枝与他们拉开距离,姑嫂二人远远缀在后头说话。
“你们这半年来同房的次数多吗?”二堂嫂问得直白。
陶枝红着脸支支吾吾的,不知该怎么答她。
二堂嫂只当她脸皮薄,与她一本正经的分析起来,“妹夫他年轻,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纵是房事上莽撞了些,你也别强忍着,重了,轻了,疼了,累了,一定要同他讲,这些只有你自己知道,别怕羞,两人都舒服才叫真正的床笫之欢。”
陶枝听得面红心跳,心中却想着原先娘亲与她说的,和二堂嫂说的却大为不同,究竟怎样为真,她也无从辨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