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贵啧啧两声,“还说我呢,你徐二成了亲还不是照样被你媳妇儿拿捏得死死的,就你这不值钱的样儿,怕是平日里没少鞍前马后吧?都不用猜,定是弟妹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可对?”
徐泽轻哼一声,挑眉道:“我和你可不一样,你是被嫂子管束得没法子,我那是心甘情愿。”
“嘁!得了吧!”李三贵显然不信。
“你不信算了,我也懒得和你掰扯,什么时候能来给个准话,我也好喊人……”
李三贵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说:“我也说不准,马上我们田里的高粱就要收了,收完不是还要给你送高粱杆子过来,到时候提前给你递个口信。”
“行行行,喊你出来喝顿酒还真是麻烦。”徐泽嫌弃道。
这边三份文书写完,林里正从怀里掏出一盒印泥,喊徐泽过来按手印。
李老汉等他按完手印,心疼地从怀里摸出二两银子,又提了五串钱,交到陶枝手上。
徐泽把文书收好,又把他们三人送出门去。
事情办妥了,徐泽回来把桌子上的茶碗收一收,又和陶枝说:“咱们先把晌午饭做上,等菜炒得差不多了再喊他们过来。”
“行,我去拿几个咸鸭蛋过来煮上,一来添个菜,二来让他看看咱们腌的鸭蛋品相怎么样。”陶枝兴奋的说。
徐泽笑着点头,“听你的。”
炊烟随风直上,晴空万里,唯有几片闲云悠然自在。
一桌农家宴,有鱼有肉,有鸡有鸭,三四样小菜,一盘切开的咸鸭蛋,一钵冬瓜素汤,两坛子烧酒,已是上好的席面了。
刘老五心下十分满意,光看这一大桌子菜,就知道他们是个诚心的。
说到底他一个腌货贩子,在外头走南闯北,请客吃饭也是常有的事,酒楼饭馆去过不少,什么菜色他没见过。难得的是,他们给足了他面子,奉他坐在上席,端茶倒水,酒菜俱全,有道是人心里舒坦了,谈生意也好谈了。
“您尝尝这咸鸭蛋,是我们今年下的第一批蛋腌的。”徐泽把碟子端过去让他们夹。
刘老五随意夹了一块,先托在手里瞧了一番。蛋白洁白如玉,蛋黄橙红透油,青色的蛋壳,虽切成了一半,仍能看出来个头不小。
他用筷子戳了些蛋黄放进嘴里,一尝便知鸭蛋是腌透了的,蛋黄都起了沙,口感细腻,丰腴油润,自带咸香。
“不错。”刘老五点了点头,“若你腌的鸭蛋都是这般品相,我可以按六文一枚来收。”
听到这话,陶枝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徐泽心下知道这事已是十拿九稳,忙给他倒酒,笑着说:“先吃饭,吃完我把腌好的鸭蛋都搬出来,您过了目咱们再谈。”
刘老五很是受用,招呼大家都动筷子夹菜,一桌酒宴,吃得是宾主尽欢。
吃完饭,陶枝和二堂嫂把碗筷收进去,徐泽和二堂哥去屋里搬咸鸭蛋,有一口大瓮,和好几个竹筐。
刘老五从腰上解下来一个算盘,让刘季春和他两个族兄点好数报上来。
“这口瓮和这两个竹筐里的鸭蛋是先腌的,已经熟好了,后头这一筐是才腌了没多久的,您看这一筐是不是等些时日了再来取?”陶枝从灶房过来补充道。
刘老五摆了摆手,说:“不碍事,来都来了,带回去放一阵子也一样。你们以后尽量把鸭蛋攒起来一起腌,月头腌上,月末我叫人上门来取,两头都方便。”
“这样也好。”陶枝说。
徐泽接话:“既如此,那咱们是不是也要签个契?”
“那是自然。以后每回过来收货,也要给你们写个收单,不能坏了规矩不是。”刘老五笑着说。
他们点咸鸭蛋着实点了好一会儿,各自数完后又报给刘老五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