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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第2页）

可是不光边疆局势不稳，朝中也隐隐有了反叛之声，京城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了。战事吃紧，百姓们更是吃不上饭，可官宦人家顿顿好酒好肉，每日丢掉的边角料，便足够贫苦人家多活几月了。

秦老板勒紧裤腰，也要保证姑娘们每日有食物保证她们活下去。一开始是些纨绔整日来这里闹事，她们便将大门紧闭，抱作一团躲在屋里。

可后来，后来可太可怕了，画面一转，众姑娘饿得面黄肌瘦，门外的街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满地的血，饿疯了的人们什么都吃，那噩梦般的声音一直持续到早上，官府派人拿棍子打死了那群饥饿的人，他们没什么力气反抗的。

她们整日在屋中祈祷，饿得两眼昏花了，纨绔又来到她们门外，让阿舒做他的通房，他就给她们些吃的，保证她们饿不死。

可姐妹们死死拉着阿舒要出去的手，阿舒哭得泣不成声，她们知道她心里不愿意，她也知道她们不愿让她委屈。可这些在人命面前算得了什么，那可是和她相依为命长大的姐妹啊。

她还是站了出去，姐妹们得到了食物，却味同嚼蜡，街道尸横遍野，活着成了奢侈。

可阿舒生活并不好过，她漂亮，漂亮却成了那群人欺负她的理由。

她只得忍下这些苦楚，攒下些食物便带给酒楼的姐妹们，她自己却恶心的夜夜睡不着，每日夜里想结束掉自己的生命时，想到的都是再忍忍，若是她死了姐妹们都会饿死。

可这样勉强度日的日子也没过多久，员外被抄家了，就在阿舒以为自己也难逃一死时，姐妹们将卖掉酒楼的钱和身上全部银钱拿出来，换了阿舒一条命。

原以为这些苦难终会过去，可城中开始了大肆屠戮，有人造反了，城中的旗子一日一换，众姐妹只得跟着大部队逃离京城。

她们饿晕在半路，众人再次睁眼时，竟在营帐中，原来是她们迷失了方向，误打误撞走到了战区，便被军队的人救了回来。

阿舒睁眼就看见小将军，泪水漱漱落下，她头上还戴着他离开时给她的内根发钗。

原来是一开始连连战胜，夺回来不少城池，但后来粮草不足，补给也一直没有运到，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

阿舒将自己的经历讲给小将军听，虽然人们常说贞洁重要，可阿舒觉得命最重要，更何况还是那么多人的命。

小将军口中喃喃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可泪水却还是滴在了阿舒头上，他就是心疼，可自己又无能为力。

那天夜里阿舒见小将军还坐在地形图边思忖，就点了灯担心他看坏了眼睛。小将军看见火光，灵感倒是突然来了。

第二日便带着军队趁着夜色，偷袭火烧敌方粮草，对方不战自溃，他们拿下城池后又发现不少粮草，足够军队再坚持一阵了。

京城中消息传来，叛贼被清除，不日便有粮草和支援赶到，那夜众人都沉浸在了喜悦的氛围。

战争一打便是三年，三年又过去了，姑娘们倒是一直跟着军队，有些学会了刀枪，战场上不光可以自保也能和敌人拼一拼，有些身子弱，不适合舞刀弄枪，就跟着队伍里的大夫学着治病治伤。

难免有些人对军队里的姑娘指指点点，可她们倒是不屑于这种流言，若是尚在京城中的她们可能会在意。可如今，她们只觉得这些人是吃饱了没事做。

姑娘们当着众人的面耍了一遍红缨枪，动作潇洒，气势恢宏，用行动堵住了悠悠众口。

阿舒一日吃早膳，突然觉得恶心，她怀上了小将军的孩子。

小将军只在军中给阿舒办过婚事，心中发誓回去了定要三媒六聘迎娶阿舒进门。

阿舒怀孕的喜讯没多久，粮草又停了，他几次写给皇帝的奏书全部石沉大海，军队再次陷入僵局，眼见就要胜利了，边疆的村民们整日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们。

军队还是坚持了一段时间，可队伍已经所剩无几了，这次的敌人不知为何如此勇猛，只一味地往前冲根本不怕痛。

而且边疆出现了一批极其凶残的敌人，手无寸铁却根本打不死，断手断脚还能继续进攻，边疆失守，周边的村民也跟着遭了殃。

阿舒临盆那日，只剩一个姐妹陪她，其余人有的上了战场，有的早已牺牲，偌大的军营中终于有了孩提的哭声，可外面战鼓声却停了。

阿舒心中顿感不妙，她将发钗和脖间的玉牌取下，都包进孩子的锦被中，递给小姐妹。

“你从后方逃，求你，将她送走，让她活下来就好。”

阿舒说完，小姐妹虽已泣不成声，可还是抱起孩子往回跑了。阿舒来到营帐外，对面黑压压一片，城楼上，小青正在往上爬。

“你刚刚生产完，出来做什么。”

“我和你一起。”

“大家都死了，袅袅死了，阿圆也死了，和我们一起长大的姐妹都死了。”小青说着止不住地身体颤抖，她们互相搀扶着来到了城楼上，城楼上的风好冷，风里都是血腥气和尸体的腐臭气，。风已经卷不起沙土，血液混在每一寸土中，尸首都已经堆叠在一起。

她们一起敲响了战鼓，铿锵有力的鼓声传来，小将军回身望去，他胸前插了一箭，口中流着血，却死死攥着剑不放手，周围已都是敌军。

一支箭射了过来，小青挺身上去，那箭穿透了她漂亮的凤眼。

凄厉的喊叫震破天地，那天所有人无一幸免，包括城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