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跪坐在亭子里,摇摇欲坠的忘机,高渐离只觉得心里跳漏一拍,然后开始密密麻麻的抽疼,她整个人的肌肤比晶莹的雪花还要苍白,嘴角有隐约的血色。
他什么都顾不上考虑,羞涩,谨慎,一切无关紧要的情绪都抛之脑后,瞬间冲到她身边,将人揽进怀里,让她依偎在自己胸膛上。
“你受伤了?我带你去找医师,好吗?”高渐离语气温柔,内心却杀意十足,如果是有谁动的手,即便他是一个与世无争的琴师,却也一定要杀了那人。
“不用,我只是练功出了点岔子,自行调息即可。”忘机伸手抱住高渐离,闭上眼睛,淡淡的草木气息充斥在她鼻尖,叫人想起了以前在鬼谷的日子。
住的地方附近有一个草坡,休息的时候,她跟师哥常常能在那里躺一整天,但师哥现在很忙,几乎没有时间陪她。
忘机的声音中流露出眷恋,“就这样,让我躺一会儿。”
高渐离被忘机扣住腰,浑身僵硬了一瞬,有些手足无措,听见她撒娇似的软语,瞬间从耳根红到脸颊,直到她
,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反倒更像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可置信,因为从没想过的奢望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她身上有很多秘密,譬如高贵的身份,又譬如强大的武功,可是即便对她的过去和故事一无所知,他也能感受到她身边始终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忧伤,衬得她如同雪花一般脆弱,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消失。
高渐离什么都不想问,也什么都不在乎,他只在乎眼前的存在,并不好奇她的过去,没有什么比怀中的她更重要,此刻他的愿望,就是做一个可以温暖她的人。
他用极为克制的力道揽住忘机的肩膀,顺势握住她的手,长年抚琴练剑的手指修长而有力,温热的薄茧传递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在你面前,我所依仗的仅仅是一颗毫无保留、愿意付出全部的真心。”高渐离看着忘机的眼睛,郑重无比,“我孑然一人,再无其他牵绊,死生契阔,更绝非虚言。”
忘机湛蓝的眸子里盈满复杂情绪,高渐离的话语跟他冰冷的外表截然不同,明明是水寒剑的主人,内里却像冬日里的阳光,给人融融暖意,有些像以前的卫庄,外冷内热,但是比哥哥更多了一种别样的温柔,也更全心全意。
“其实不管我同意与否,你都不会放弃吧。”不由自己做出选择,便不会产生太多影响,这便是她暂时给出的解法,一切都交给高渐离去抉择。
她并没有挣脱他的怀抱,还是那么乖巧地靠在他肩头,回应是无声的,却足够在高渐离心弦上奏出一曲,他忍不住抱紧忘机,双手拢住她纤细无骨的腰肢,“是我想的那个意思么?”
“我今夜住在这里。”忘机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呢?要回去吗?”
“自然是守着你,你受伤了,我怎么可能放得下心。”高渐离不假思索道,至于别的,无论怎样都不该由她开这个口,“我送你回房间休息。”
房间里虽然没有任何一个婢女,洗漱用品,换洗衣物,乃至沐浴的花瓣水却都已经全部备好,这让高渐离再次意识到忘机素日里的生活水平。
当然,他对两人的身份差别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很多方面都比他更优秀,他完全不会自惭形秽,因为这与他对她的爱意无关,他只要做好能做的事就够了,譬如让她不那么忧伤,开心一些。
“需要叫婢女来吗?”高渐离看着不说话的忘机,突然反应过来,答案尽在不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