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路上。
白行礼一路叽叽喳喳个不停,一点没有了带队时沉着冷静的模样。
“你叫夏行对吧?”
“夏行,你到底怎么会那招的?那明明是我儿时和大兄玩闹的时候,他自创的缠斗术!”
“夏行,你师承何处啊?为何会擅长阵法?师父说这是我们门派的独家秘技!”
“夏行,我以后能不能时常来找你打架?经常被大兄打,太无趣了,他揍人好疼!我想换被你打,你每天打我一顿,行不行?”
林夏心额角青筋蹦了蹦:这人什么毛病,喜欢被人打?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扒拉开白行礼越凑越近的大脑门,自顾自往前走。
白某人又乐颠颠地缠上来。
“夏行,说说嘛……难不成你是失散多年的同门师弟?”
林夏心看他一眼。
仿佛接收到了她的言外之意,白行礼连忙改口:“啊不对,是师兄?”
林夏心满意了,拍了拍白行礼毛茸茸的大狗头,继续往山下大营走。
其实她也不很清楚怎么回事。
她未曾在山上见过白行礼。
“逍遥子”这个名字她肯定在哪里听过,但的确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兴许真是某个在外游历多年的师叔也不一定。
毕竟这阵法,是凌霄派的独门秘技,不可能教给外人的。
林夏心歪头看了看白行礼,看见这个前世早夭在残酷战场上的半大少年,此刻正活蹦乱跳地在边上絮絮叨叨,上蹿下跳,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难言的心疼和慈爱来。
她不禁面露微笑,决定大发慈悲地回答他。
“那招啊,嗯,是一个故人教的。”她顿了顿,“不过他已经不记得了。”
这一世,在白行迟眼里她还只是个普通新兵,外加个小小主簿。
“至于师门,我师承凌霄派掌门凌霄子。”她笑了笑,眉眼弯弯的,“你师尊……可能是门中某位在外游历、多年未归的师叔吧。”
白行礼若有所思:“原来如此。凌霄派,嗯,师父说我们门派叫什么来着?”
他仰头回忆起来。
真不怪他,师父只在他很小的时候提过一嘴门派的名字,但他是真想不起来了啊!
“诶那还有……”
阿巴阿巴……
叽里呱啦……
咕咕哒哒……
林夏心头大如斗,快走几步,假装不认识这话痨。
这家伙话怎么这么多,刚才什么心疼,什么慈爱,都是错觉!
她才没有那种东西!
白行迟营帐内。
眉目清冷的青年将军坐于素木棋案前,优雅拈棋落下一子,案侧铜炉正浮着几缕淡青炉烟。
棋案另一侧的赵起脑袋一点一点,眼睛半睁半阖。
他手执黑子,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说道:“……然后他便拿了其中二十三面,将剩下的小旗都还给二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