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眨眼而过,外间天色已完全暗下。
亲兵进来点亮了烛火,又静静退下。
林夏心正认真整理着,注意力都放在了文书上,没留意到白行迟不知何时已放下手中毛笔。
他静静观察了林夏心一会儿,突然出声问道:“因何藏拙?”
林夏心手中动作一顿,抬头看着白行迟,面露疑惑:“白将军您说什么?”
白行迟又问了一遍:“因何藏拙?”
林夏心刚想开口胡诌,白行迟打断她:“瞎编的话就不必说了。”
说罢又问一遍:“因何藏拙?”
林夏心把即将脱出口的瞎话咽了回去,笑了笑道:“将军,小人并无藏拙,之前还时常扛着同伍跑圈来着,谁不夸小人一声力大无穷。”
“那我换个问法,”白行迟依旧看着她,眼神清冷,“为何不直接出手救张威,而要隐身幕后?”
他果然看到了,林夏心腹诽。
见没法继续蒙混,林夏心只好说出半句实话:“原来被将军看到了,其实也没什么,小人是怕得罪了侯尚书的嫡子,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剩下的半句实话是:前世白家军全军覆没,军中必有奸细,若太过高调,万一引起奸细注意,可能会节外生枝。
当然,这半句是不能说的。
白行迟似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户牒中道你是盛京人士,家中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兄长。”他换了个话题,“盛京并不在此次征兵界内,因何来投白家军?就算要投,去神策军不是更好?”
这个问题也不好答。
白行迟的眼神好像能看透一切,她一想胡诌,便会被发现。
林夏心只好尽量说实话:“因为我要救我在乎的人,卫国保家。”
救下你和白帅,是为卫国;救下父母兄长,是为保家。
她抬眸看着白行迟清冷疏离的面容,道:“我要保护我最好的朋友,虽不知能否成功,但再苦再难也是要来的。”
她说得很认真。
白行迟微微偏头,看着眼前的瘦削少年,烛光倒映在她黑葡萄般乌润的眼瞳中,若隐若现。
他能感觉到,面前这人说的是真的。
白行迟没有继续深问那“最好的朋友”是谁,只要对白家军没有坏处,夏行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林夏心觉得此间聊天氛围正好,便决定问一问。
“将军,”她突然道,“要怎么才能成为你的亲兵?”
她只知道白家军三十万人,亲兵才区区一万,名为“虎贲营”,归李副帅直管,他随白帅坐镇主大营中。
但是虎贲营太神秘了,她打听许久,都没人能讲清楚怎么才能入营。
“你为何要成为我的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