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父亲的到来会是救赎,却偏偏是噩梦。
偏偏这噩梦还没结束。
迟久心气那样高,眾目睽睽之下出了丑,他一时衝动想去跳井自杀。
但等敲不开门才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
大夫人的人来了。
迟久被拖走,一鞭子抽在他背上。
疼。
迟久脸色苍白,几乎要扭曲起来,身体蜷缩著痉挛。
大夫人慢悠悠地品茶。
放下茶杯,她低著眸,满脸厌恶。
“贱货生的野种!”
迟久疼得肺疼,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缓过来。
就又被扯著头髮拽起来。
大夫人伸出手,保养得宜,涂著香膏的手蹭过他的脸。
怒极反笑。
“不愧是那个贱人的种,都快残了还这么好看啊?跟你母亲一样的祸水妖精!”
又是一巴掌。
迟久的脸被抽歪到一边,连呼吸都没了力气。
大夫人信佛。
乐善好施,菩萨心肠。
卿先生爱妻。
唯妻是命,宠妻无度。
两人是外人眼中的模范夫妻,琴瑟和鸣,羡煞旁人。
所以他的母亲是怎么回事?
迟久喘著气,茫然地抬头,神色恍惚。
他看到大夫人快扭曲的脸。
愤怒,绝望,厌恶,麻木,憎恨。
太多情绪匯集。
——原来她也不过是个不被丈夫喜爱,眼看著丈夫玩女人成性,却又为了被眾人羡慕故意端著好粉饰太平的可怜女人。
迟久想笑。
扯扯嘴角,刺痛袭来,他又笑不出来了。
他也可怜。
大夫人抓不到那些女人,又或者抓到的都玩死了,只能找他这个野种撒气。
迟久被打了又打。
晕倒时,浑身上下没一块好皮。
他奄奄一息地趴著,鬆了口气,闭上眼正想休息一会儿。
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