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真他妈的黑心!他的心眼儿全用在你身上了,对仇人都没有这么狠的。”
更何况,你还是他儿子呢!
吴伯在一旁听得已是一脸惨白,低着头紧张道:“是老奴多事了,幸亏小少爷察觉到他们的诡计,否则若真坏了小少爷的差事,老奴怎么对得起许夫人。”
谢之霁的母亲姓许,为了与现在的侯夫人区分开,便称呼为许夫人。
吴伯花白的胡子吓得颤抖,谢之霁宽慰道:“不过小事,不必放在心上,舒兰院之后还得继续麻烦吴伯打理。”
“小少爷说哪儿的话,都是我分内的事情。”吴伯心里动容,纵使多日不见,谢之霁却和小时候没两样,对待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依旧谦逊有礼。
他正要回去,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儿,看着谢之霁有些欲言又止:“还有一件事儿,不知该不该告诉小少爷……”
谢之霁:“吴伯但说无妨。”
“小少爷儿时住过的小书院,前不久有两个人住进去了,我看她二人倒是个知礼数的,就没来告诉小少爷。”
本以为是个小事,却不想谢之霁却脸色一沉,“谁住进去了?”
他这一声,连黎平都被吓了一跳,吴伯也没想到谢之霁的反应这么大,吓得竟有些结巴:“就、就是新进府的两位姑娘,听说其中一位还是大公子的未婚妻。”
“黎叔,让人收拾一下东西。”谢之霁皱着眉头,褪了官袍,“稍后去侯府。”
这下,连黎平都察觉出了谢之霁的异常,偏头问吴伯:“什么小书院?”
小书院,是许夫人为了让儿时心性不稳的谢之霁安心读书,专门建造的院子。
谢之霁在这个小书院几乎度过了整个幼年,就算是许夫人逝世后,在入宫之前,他都一直住在那儿。
黎平咂咂嘴,这事儿……未免也太巧了。
可说到底,那也不过就是个小书院吗?还是小时候住的,能有什么稀奇?黎平实在不懂谢之霁的反应,奇道:
“你刚不是说是个陷阱吗?明知是陷阱你还往里面跳?”
谢之霁没理他,只对老管家道:“麻烦吴伯提前准备一下,以后我就住在舒兰院了。”
……
婉儿知道,老人家一向起得早,且早上的井水清冽,最是甘甜可口。
因此,天一亮,她和淼淼就撑着船往舒兰院去了。
但这回,却有几分不同。
来开门的,竟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且此人身着黑色劲装,精壮干练,眉眼间一股侠气,明显不像是一般人。
“你是……”
“你是……”
婉儿和对方异口同声地开口,两人脸上均露出讶然,淼淼透过缝隙朝院子里看去,不见吴伯的身影,面色不善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你是谁?吴伯呢?”
“你、你……”没想到,眼前的男子竟结巴了起来,呆呆地望着婉儿,深吸了一口气,“你该不会就是燕婉儿吧?”
真邪门了!
“黎叔,你在和谁说话?”
忽地,一道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在清晨的薄雾中,仿佛凝结在荷叶上的水珠,每一个字似乎都被打磨得晶莹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