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诊科。
值班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汤慈的伤势,虽没什么大碍,但小伤不少。
再一看会诊室门口站着的两个高大的男生,医生低声问一直安静的汤慈,“你这伤是怎么回事?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汤慈立刻摇了摇头,“谢谢医生,我不小心摔倒了,是我同学发现送我过来的。”
她语气轻缓,没有被胁迫的迹象,医生放下心来为她处理伤口。
包扎她手臂上的划伤时,医生看到她脖颈上的一点红痕,随口问:“脖子上什么情况?怎么红了?”
汤慈下意识抬眼朝站在门口的盛毓看去,盛毓双手抱胸,冷声重复医生的话,“说啊,脖子怎么伤的?”
垂在凳子上的指尖蜷缩起来,汤慈移开视线细声告诉医生,“被石头硌了一下。”
听到盛毓的嗤笑,汤慈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处理完她的伤口,医生手背在她额头探了探,拿出体温计一量,发现她正在低烧,遂问:“吃药还是打点滴?”
汤慈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间很晚了,她说:“吃药就行。”
医生点头开药,打开她的病历单却凝眉顿住,语气沉重地建议她:“吃药见效慢,你的身体拖不起,还是打点滴吧。”
汤慈咽了咽喉咙,说好。
拿着缴费单出诊疗室的时候,盛毓仍站在原地,周弋阳走到汤慈面前,语气担忧地问:“没什么大问题吧?”
汤慈摇头,“有点发烧,输个液就行,你们先回去吧。”
周弋阳的手机应景地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告饶地喊了几声妈,挂断前对着话筒保证,“半个小时后我一定到家。”
盛毓朝他抬抬下颌,“今天麻烦你了,快回去吧。”
电话催得急,周弋阳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急诊科的大楼。
汤慈站在自助缴费机前,转头对身后的盛毓说:“你家人也该着急了吧,不用陪着我的,你先回去就行。”
“别废话。”盛毓右手拿着手机,指骨敲了敲自助机,催促她操作下一步。
汤慈点击缴费,还未掏出手机,页面就已经跳转至缴费成功。
她愣了一下,意识到盛毓已经付过了钱,于是小声说:“谢谢,我把钱转给你吧。”
盛毓嗓音略带嘲讽地说:“那怎么行,毕竟是我撞的你。”
汤慈憋了一路关于之前打赌的话,被他呛得彻底说不出来,讷讷跟着他一道去了输液室。
输液室里零星坐着几个病人,坐在门边的两个女孩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汤慈身上的衣服后愣了一下,陪护的女孩走上前委婉地提醒她,“你的裙子湿了。”
汤慈看向落地窗,发现身上的裙子已经呈现半透明的状态,里面的白色内衣隐约透出轮廓。
双颊轰然发烫,汤慈局促地揪了揪裙摆,丧气地发现根本无济于事,局促地把脑袋埋低,默默期望盛毓没有发现。
头顶倏地一沉,眼前也随之一黑,汤慈摸了一下罩在头顶的夹克,听到脑袋上方传来盛毓冷淡的声音,“穿上。”
汤慈张了张嘴,“谢谢”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今晚道了太多谢,盛毓都回得不冷不淡,她怕再说盛毓会反感,于是默不作声穿上了夹克。
男款夹克对她来说过大,汤慈将右边袖子挽了好几圈才露出手腕。
待护士扎完针离开,盛毓才有了要走的意思。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没有理会埋头看地板砖的汤慈,径直出了输液室。
汤慈看他修长的身影穿过灯火通明的走廊,消失在走廊转角,才轻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