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得给我点报酬了。”顾乐贴着他说话,嘴唇只差一毫就要吻上他耳畔。
余根生能感受到她湿润的呼吸。
“没有我,你儿子学不了画画。巨象没有收你们一分钱,不代表我不收。”顾乐在陈述事实,吐出的话却像引诱。
余根生浑身僵硬,只有嘴巴微张,试图从喉咙里挤出些字句,但哑巴徒劳无功。
顾乐微微收回身子,依旧保持极近的距离,就这么眼看着余根生慌乱掏出手机,在与她的聊天界面打出一行:
[要多少。]
一个大男人紧张到指尖都捏白了,甚至在轻轻颤抖。
顾乐顿时心情大好,笑吟吟道:“还没告诉叔叔,院长说下个月的省赛我必须拿金奖,否则就不让我教你儿子了。”
不让她教就得让别人教,别人教就意味着高昂的学费。
“不过叔叔你放心,”顾乐像喊他上瘾了,又陡然话锋一转,“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帮我个小忙。”
[……什么忙。]
“你得答应当我的模特。”
……
-
周一下午,还没走到画室门口顾乐就听见一阵嘈杂。
推门进去,声音戛然而止。
聚在余星童身边的几个学生迅速收拾东西离开。
顾乐早就习惯,似乎她到哪里,哪里就变低气压。
这间画室专门给高级班学生用,巨象今年参加艺考的学生有五六十个,除了余星童,只用四个有望冲顶级美院的能用这间屋子。
刚才走的三个和顾乐错峰使用,这是她身为佼佼者的特殊待遇。
顾乐看着余星童面前画纸上的正方体,眉头微皱。
“……你迟到了,刚才那几个哥哥姐姐教了我一会儿。”
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余星童对顾乐实在喜欢不起来,但看着她面露不愉,便下意识解释。
“叫他们哥哥姐姐,那叫我什么?”
这人说话总没头没脑,让人措手不及。
闻言余星童眼睛睁得溜圆,憋了半天,小声咕哝:“……姐姐。”
没想到下一秒,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他脸前,将画纸摘下,三两下就撕成碎片。
“画的什么东西。叫我老师,这就是我和他们的区别。”
……
余星童辛苦画的画被撕毁,小脸气得通红,顾乐丝毫没有哄他的善心,直接让他尝试静物写生。
“以你的天赋,不用做那些无用功,观察那个,”顾乐指了指墙边幕布上的陶罐,“看好光在哪里,影子在哪里。”
有天赋。
小孩儿顿时有点害羞。
羞辱过后再给个糖,小孩子一般只记得后面。很快,余星童就完全忘了那张被撕的正方体,沉浸在顾乐交给他的任务中。
画室空调开得适当,窗帘后的日光逐渐倾斜,静得铅笔与画纸的摩擦都清晰可闻。
良久,顾乐完成今天的练习,在余星童身旁指导。
画画时小孩儿很听话,她用饮水机泡了杯果汁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