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又掀开橡木箱底部的天鹅绒夹层,一对流转著月华般冷光的转轮手枪安静地躺在那里。
左侧枪身缠绕著荆棘浮雕,每根尖刺末端都嵌著米粒大小的光耀石;右侧枪管则浮刻《光之圣典》第七章的节选,那些比髮丝更细的秘银经文此刻正泛起珍珠白色的光耀涟漪。
当他握住雕有受难天使像的象牙握把时,双枪的空置弹巢自动弹开,安德烈脱下手套,动作熟练地將桌上的猎魔子弹一颗一颗的塞入弹巢,等將12颗猎魔子弹装填完毕,他又习惯性的用指尖拨动弹巢,弹巢转动时带起的金属迴响宛若这世间最美妙的音符。
轻甩枪身,隨著一声清脆的咔嚓,弹巢归位,安德烈手中紧握著两把银色杀手,只觉得在装入子弹的那一刻,原本只是死物的枪械仿佛拥有了生命般,枪身上的铭文如同呼吸般明灭。
“呼,老伙计,休息够了,今晚可得干活了。”
他目光感慨地凝望著手中堪称艺术品的双枪,喃喃自语间將双枪插入了身侧两边的隱藏枪袋中。
得益於面板中自带的“射击精准”技能,他的枪械熟练度应当是仅次於“专武”,所以战斗时完全不用害怕致命空枪。
当夜幕彻底降临,有人在房外敲门。
“进来。”
安德烈古井无波的声音从屋內响。
伊莎贝拉推开门,就像那个熟悉的男人正坐在靠背椅上,手中竟拿著细腻的丝巾擦拭著一柄造型奇特的刀具。
“这是?”
“銃剑,你可以把它简单的归类为刀剑。”
安德烈没有抬头,只是放下了擦拭的丝巾,用手轻轻抚摸那已光滑如镜的刀身。
“时间差不多了,该出发了。”
“说的也是。”
安德烈点了点头,只见他手中的两柄銃剑像是变戏法般消失在了手中,本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捡起桌上的白手套,重新戴上,扯过衣架上的白色大衣一甩,熟练的披在身上。
伊莎贝拉望著眼前那气质大变的男人,金褐色眼底的情绪稍稍变化。
来到教堂大门口,伊莎贝拉刚想跟上男人的步伐,却被他制止。
“我陪你一起去。”
“不,你留守在这儿。”
“今晚会有危险,还是两个人去比较保险。”
“有危险的或许不止威廉家的旅馆,你要清楚,如果我们的猜测属实,那群傢伙的目標很有可能是教堂。”
“如果我们俩都走了,你指望塞纳那几个小姑娘看守教堂吗?”
安德烈侧首,那张稜角分明的脸上扯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留下来吧,我可不想加班一晚上回来一看,老家被別人端了,你能做到吧?伊莎贝拉。”
“……交给我吧。”
灰发修女神色复杂,很快,却下定了决心。
望著身披白色大衣的神父,在黑暗中,身影愈来愈远,直到完全看不见,才悠悠嘆了口气,转身回到教堂,双手关上了大门。
同一时间,平静的夜晚,风起,那是一堵无形的墙壁笼罩护卫著整座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