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也好笑,他堂堂魔尊,竟有了恐惧之念。
父亲啊父亲,就算你已逝去,但骨肉化为灰烬,那些尘埃也会耻笑我吧……
见其神色有异,蓼蓼挠挠头不禁问道:
“我知道我这一路是有些倒霉,但你也用不着做出这么纠结的表情吧?”
一听她说话,玄度没有缘由的就想要弯了眉眼:
“要我说,你这并不是倒霉,而是命中注定。”
她不解:
“命中注定?”
玄度点点头:
“你与他都是仙族,便是只要尚且有一丝缘分在,你们在这百年间都会有无数机会再续前缘,但没有,不是吗?”
蓼蓼垂了头:
“或许是吧,不过我自从离了师门,这一路我都是一边打探他的消息,一边刻意避开他的,说不定是……”
“说不定什么?”
玄度神色一凛:
“难道你仍心悦于他?”
“我……”
她一时语塞,却听玄度问道:
“我问你,若是你心悦之人躲你,不见你,你会怎么做?”
听罢,那答案便不需思索,呼之欲出。
但她方启了唇,又咽了声。
她明白了玄度所言。
若是自己心悦之人躲着自己,不见自己,那自己即便是将神域翻个底朝天,上穷碧落下黄泉,也要将他找到,问个明白。
但长钰没有。
即便是当初要与她决裂的话,也是拿了信物去让旁人代传。
他都不想再见她,更别说是找她。
只是……
她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玄度,那你说长钰他这次来了仙门,明明可以仍旧对我避而不见,却为何特意来找我?”
“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如同他上次所为一般,还需要理由?”
玄度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狠狠叹了一声:
“未蓼蓼!他都做了那样伤你的事,你为何还对他执迷不悟!”
这件事,蓼蓼其实在这百年间已想了无数回,却仍旧想不通。
或许因为自己从小孤身长大,长钰是她第一个朋友吧。
抑或是因为与长钰相处时间长了,已将他视为亲人的缘故。
又或者,只是自己心悦他的时光太长太长,已经将这种心悦之情当作了习惯。
遂是她只得摇摇头,道一句不知。
只是这两个字说出口,她忽感委屈,鼻头一酸,大颗的泪珠从眼眶滴落,正砸在自己的衣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