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行事向来恣意无忌,绝无可能受人胁迫,众朝臣们心知他这两个选择虽是威逼和为难,偏不敢反驳什么。
福宁听吩咐忙跑去禁卫那儿取来了剑。
李承钰接过长剑,翻手将利刃直指面前的永宁侯,目光缓缓沉下,声色俱厉:“选吧。”
这刀剑直逼身前实在令人胆寒惶恐,众人想起前些日子徐家两个庶子当街被砍死的血腥遭遇,不由得冒冷汗。
祁王是绝对说到做到的,他压根就不在乎什么名声。
温衍章骇得连退两步,暗暗咬牙,选哪一个都是错。他颤声道:“王爷不必如此逼迫,跟着臣去圣上跟前,再让圣上做主,便可知真相了!”
李承钰自然不会听:“如此,那本王替你选,先砍了你一双手,再让众人给你仔细认女儿。”
说罢,寒光从一片视线中掠过,李承钰手中的剑忽地举起,堪堪要落下,圣上身边内监总管海公公突然来宣话了。
“传圣上旨意——”
人群立即让出一条道,胤王等人忙躬身听旨。
李承钰不情不愿把剑丢回了福宁,立在那儿没有半点要弯腰低头之意。
海公公只作没看见:“圣上有旨,任祁王监管修河堤赈灾,三日后启程。”
胤王面色僵了一瞬,眼底当即闪过阴翳。
拥护其的永宁侯等人也都惊诧不已,对这样突如其来的旨意十分不解。圣上分明答应了让胤王前去,怎么好端端地变了旨意?
海公公将他们的反应一一瞧在眼里,赶在他们要发表异议时,尖着嗓子又道:“圣上说今儿是琼林宴,莫要生些闲事闹不安宁。王爷,您把人给带回去,切莫要忘了三日后的要事。”
不消两刻,琼林殿里外的人皆散尽了。
回去后海公公事无巨细,如实禀了琼林殿外的事,圣上听完轻哼一声:“朕不在乎他们外边如何斗,只怕他们斗不起来。”
说罢望向案上的折子,翻了翻。
半晌后,缓缓问了一句:“那马车里的是何人?”
海公公不敢言明,压低着声小心回:“是渝州回来的二姑娘。”
殿内阒寂无声,如一片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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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王府大门前,李承钰下车后迈步进府,丝毫没有管身后之人。
福宁立在马车前一脸为难,这叫他如何处置?
虽是永宁侯府的二姑娘,可亦关联着那无人敢提及的桑家,这么个烫手山芋,竟就这样丢给了王爷!
圣上那头若知晓真相,便也罢了,若不知晓,只为平息僵局,改明儿想起来,可不就要冤枉了王爷?
福宁一脸苦相,思虑半天也寻不出个法子,想着左右王爷不会认下此事,不过两日就得把人送回去,便唤来府里嬷嬷,把人带下去仔细看几日。
待处理完,也不忘嘱咐:“好好看着人就成,无事别来打搅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