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的林砚手有些抖,挤了两次牙膏才正好够用,连忙塞进嘴里。
她左手撑在白到发光的陶瓷上,对着玻璃镜认真刷牙,上下左右,里里外外,刷了个遍。
刷完,轻轻冲掌心吐了口气,鼻尖凑上去闻了闻,明明两分钟前还在接吻,她却现在才检查口腔味道。
泡沫打在脸上,洗干净;
泡沫打在身上,洗干净;
泡沫打在头发上,也低头洗干净。
明明是平时觉得最花时间的洗澡,今晚也像踩了时光机,嗖得一下,她已经洗的干干净净。
套上平时穿的浅蓝色睡裙,又简单抹完护肤,她推门走进不算亮堂的卧室。
吹风机一向放在梳妆台,此刻却在陆京则身边。
男人阖上书,放在床头柜上,“过来。”
干发帽没裹到的发丝正在沿着脖颈滴水,不凉,但湿哒哒的感觉不好受,她抬脚踩上地毯,走到男人身边。
他要帮她吹头发。
于是他坐她站,变成他站她坐。
陆京则小心翼翼地解开干发帽,生怕勾到她的发根,动作轻柔地擦干还在滴水的乌发,“嗡嗡”声响,打破心照不宣的安静。
男人的动作并不熟练,加上林砚的头发又黑又密,吹了半小时才彻底吹干。
她坐在床边看他把吹风机放回梳妆台,紧张到不敢眨眼睛。
卧室主灯并没有开,只有沿墙壁的一圈暖光,莹莹照亮四方空间。
“喜欢亮一点还是暗一点?”
陆京则站在她面前,抬手悬在一排白色开关处。
林砚手指无意识搅着深灰色床单,“都行吧。”
听起来很不确定。
“啪”一声男人揿亮主灯,整个房间瞬间被照亮,“这样行吗?”
“太亮了。”
男人关掉主灯又关掉壁灯,只留下一盏台灯,照亮床头一角,“这样行吗?”
又是同样的问题。
林砚觉得他是故意的,忍不住抬眼瞪他,男人身子隐在半明半暗光线中,表情看不真切,轻笑出声,“现在还紧张吗?”
她没好气地说紧张。
陆京则不再逗她,弯腰,双手捧起她微仰的脸颊,在红唇边轻轻呢喃,“宝宝,别紧张。”
接着,汹涌的吻扑面而来,比之前每一次都更缠绵,更热切,更滚烫,惹得林砚耳根泛红发烫,双手不自觉环着男人精瘦窄腰。
被迫扬起的脖颈如天鹅般修长,黑发如海藻般散落在她肩后,整个人美得如同一幅画。
女人无法欣赏到自己的美丽,却被陆京则尽收眼底。
接吻许久,她的身体涌起一股陌生情潮,胡乱抚摸他宽厚的背,嘴里呢喃着他的名字,陆京则,陆京则……
白色居家服像道屏障隔在两人之间。
好想……脱掉。
“宝宝,我在。”
男人的手从她脸颊移开,带着她卷起他的上衣,丢掉。
光线太暗,林砚抵在他胸膛的手指不自觉发颤,换气之间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家里是不是没套?”
“有。”
男人似乎没什么耐心,快速撂下一个字,复吻上红唇,粗粝指腹捏住她的耳垂,惩罚她的不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