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洵一时不明为何会有人刻意女扮男装,让人觉得自己是男子,到底有何好的?
打眼看去她们明显非常慌张不安,唯恐其他人发现她们的真实性别,甚至紧张到口不择言露了马脚,所以那个有耳洞的少年才会急忙补救,刻意强调她们是兄弟二人。
祝洵正欲解释,忽然身后出现了一道沙哑又急促的声音:“两位公子,办妥了办妥了,快与我一同从西城门进城吧。”
祝洵徇声回头,看到一个佝偻着背形容十分猥琐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就不像是善茬。
于是忍不住追问道:“为何从西城门进城,按规不是都从这南城门进才对么。”
中年男子上下打量了下祝洵,那眼神好似抹了一把猪油,油津腻歪。
他甚至奸滑地舔了把舌头:“自是我对这两位公子有所优待,你这样的人,我可没兴趣。”
那两位女扮男装的少年眼神躲避地欠了欠身,便跟着中年男子走了,一路沿着城墙跟绕过去,渐渐看不到了。
祝洵莫名不安,刚想站起来跟过去,身边落座了一人,正是隔壁桌的粗莽汉子,他胡子拉渣高壮剽悍,长凳被他坐的发出一声闷响。
“小白脸,别看了,眼珠子都粘上去了,要我说刚才那俩小娘子还没你长得俊呢。”
祝洵讶然:“你也能看出来她们是女子。”
汉子吃吃地笑:“我又不是瞎子,那点伎俩还看不穿,更别说若她们不是小娘子,那油驼四又怎么会引她们。”
“什么意思?”
汉子伸出手指冷不丁朝祝洵脸上刮了一下:“能是什么意思,就你盯小娘子那点事呗,不过要我说,油驼四对你没兴趣,我对你可有兴趣,我俩术业有专攻,你这样的可以由我引进城。”
祝洵一阵恶心,不想再啰嗦什么,直接伸手一把拉过汉子毛乎乎的手臂,一转手腕,就把他的脸压在了桌面上,右臂被锁在背后。他看着壮,但也格外笨重,臂膀受限后更是动弹不得,只顾着胡乱叫喊。
他同桌的那几个同伴闻声过来,被祝洵眼刀逼地不敢贸然向前,是一群无勇无谋的废物。
祝洵又趁机扫视周围,远方的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茶摊这边的动静。
茶摊其他桌的人有被吓呆的,也有收拾东西想跑的,看起来应该都不是同谋。
那茶摊的老板低着头无视,尽管有些不安但又似乎对目前的景象司空见惯,全然置身事外。
就如同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且也有机会私下提醒那两个女扮男装的少年,但他却什么都没做,他现在也仍旧对这些汉子被打视若罔闻,是个活脱脱的懦弱小人。
汉子还在祝洵的手下狂吠:“小五子你个孬种,他个娘娘腔你也怕!救我!”
而祝洵在确定了周围的情势无碍后,注意力也回到这汉子身上,她从鞋帮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比在汉子的脖颈处。
那汉子见刀后迅速认怂:“好汉饶命,我有眼无珠,你们都退后……”
尽管根本没有人上前过。
祝洵不再耽误时间,直奔要点地追问:“那油驼四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引路女扮男装的女子?”
“他是人牙,经常与西街的妓坊来往,那俩小娘子想进城却没有路引,才着了他的道,哎呀……疼疼……他油驼四惯常在城外做这些腌臜事,我也是看不过的,我绝对和他不是一伙的……”
事情果然不妙,救人要紧,祝洵来不及和这些汉子废话太多,走之前又气不过,只顺着劲往下一控力,把他的右臂卸了下来。
他脸下的桌面应声破裂,他也顺势倒在地上开始悲鸣:“啊……我胳膊断了,救我,小五子……”
祝洵放他一命虽不符合她往常的行事,但毕竟没抓住过他什么现行,只能落下警告:“这次只卸了你的胳膊,下次再让我逮到你,非扒了你的皮。”
说罢祝洵就快步来到了西城门,却只看到紧闭的城门,一个人影都没有。
可刚才那油驼四明明就是带人来了这个方向,西城门不同于南城门人声鼎沸,四下只是一片无掩的荒地,所以这么点时间来不及绕路别处,还能了无踪迹。
唯一的出路只有从这西城门进了城。
祝洵没有在花很多时间猜想,而是走近那高森的城门开始敲起来。
起先毫无回应。
祝洵便更大力地拍打,并附声道:“油驼四,油驼老四……”
没一会儿,城门上开了一扇小窗,将将能露出半张脸来,那脸上护着甲片,倒像是城卫兵的形制。
“不是刚进去了么?你又是谁?和那油驼四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