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同犹自愤愤不平。
老捕头脾气火爆,骂骂咧咧地上前就是一脚,李同一时没站稳,摔倒在地。
李同不敢喊痛,三两下利落爬起来,继续抱拳鞠躬。
“无能的东西!当然全是你的罪过,不要以为耍点小聪明拉上了贺衙内垫背就可以免罚!平日里看起来呆头呆脑的,没想到心思如此狡诈!”
“不是,我没有……”
李同委屈极了,忍不住剖白心迹,刚一开口就又被老捕头狠狠踹了一脚。
“老捕头息怒,李捕快维护治安的本意也是好的,世道安稳太平了,也为我这样有志从商的弱女子增了不少底气呀。”
余青见状赶忙拉住老捕头,好声劝慰道。
贺涧书也朗声笑说:“对呀老捕头,到时等余掌柜新店开业,我和李同亲自送几挂红纸鞭炮过去,以咱们官府的正气彻底震去客栈里恶人残留的晦气,如何?”
老捕头“哼”了一声,苦主和财主都来说情了,他也不好不给面子。
“哎?不过话说回来……”
贺涧书话音一转,满脸好奇地问:“那店主夫妇为恶多端,像余掌柜这样的‘弱女子’又是如何轻轻松松夺回家产了?”
余青压根不上贺涧书的套,莞尔一笑道:“自然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了。”
“儒家主仁爱,导人向善,像贺衙内这样的读书人,想必深有体会吧。”
余青暗中瞪了贺涧书一眼,还把重音落在了“深有体会”四个字上,意思是不想我把你的事情一起抖落出来,就不要没事来招惹我。
贺涧书果然轻摇折扇,呵呵一笑,这个话题总算揭过。
衙门里并非善地,余青无意久留,正待她准备告辞离去的时候,一名小衙役惊慌失措地跑上堂前,对着主簿一阵耳语。
主簿听后也是一惊,低声确认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呀,大人,尸首已经带回来交由仵作查验了。”
“尸首”二字一出,一下子将堂上众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过去,虽然面上装出不在意的模样,但无不竖起耳朵仔细听。
一时之间心里各有猜测。
主簿对小衙役摆摆手,“行了,你先下去吧,告诉县令大人我片刻后就到。”
主簿思忖了一下,捻了捻胡须缓缓开口: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恐怕不出半天就会传开,诸位也都或多或少与此事有牵涉,那我也不多隐瞒了,大家还是心里有个数比较好。”
“今早有人来官府报案,说城西二里外的一处荒草丛中发现两具尸首,俱被砍落了了头颅,曝尸郊野。”
“刚刚衙役来报,确认死者就是昨夜潜逃的张氏夫妇。”
“最可怕的是,刀口干净利落,恐怕是内功极高之人所为。”
嘶——
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真死了?”老捕头有点难以置信,“有没有留下什么话或者信息?”
“呸,便宜他二人了。”李同愤愤道,犹嫌不解恨。
这二人近些年来涉嫌杀害、买卖的人口,因为断魂坡户籍管理混乱,详细数目实在无从查起。
不过根据线索推断,很可能不下几十,一命抵了实在无法告慰那些逝去的亡灵。
贺涧书依然是看热闹的心态,拍掌称快道:“果然善恶到头终有报,如此,这件事也算有一个圆满结局了。”
众人于是改口,点头称是。
唯有余青沉吟不语,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