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坐在院子另一头洗碗。
她正是对什么事情都感到新奇的年纪,听见刘三娘和余青的讨论,心里痒极了,连忙加快手上进度,干完了好去看热闹。
洗完碗的废水也没有那么多讲究,打开后门,当街就是那么一泼——
“哎呦!”
“对不……怎么是你!”
“你没长眼睛吗,这儿还有人呢,看都不看就泼!”
听声音对方是一名中年男子。
“我看是你没安好心吧,骗钱不行于是动了邪念想来偷窃,大早晨的蹲在这是不是踩点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阿兰和那男子没三两句话便吵嚷起来,言语越来越激烈,听起来倒像是有什么前怨。
余青和刘三娘听个真切,相互对视一眼,赶忙起身去查看情况。
只见阿兰怒气冲冲地掐腰站着,与她争执的男子则手揣在袖子里靠墙蹲着,一副赖着不肯走的样子。
余青笑了,原来是昨天县衙门口那个山羊胡。
。
店内。
余青亲自拿茶壶倒满一盏,递了过去。
“这位先生怎么称呼?阿兰年纪小不懂事,我替她道歉。”
阿兰不满跺脚,“掌柜的,明明是这个人讹钱又咒你在先。”
刘三娘知道阿兰不是胡搅蛮缠的性格,本就奇怪怎么与人吵了起来,这才得知原来还有这样一番前因。
本来还绞了一块帕子,想要替山羊胡擦擦衣服,一听这话,竟敢诅咒我们掌柜的,那还得了!
刘三娘当即变了脸色,停下手上动作,把帕子掷在桌上。
这家店的伙计都这么有个性的吗?!
山羊胡大口将茶闷下,心中给自己壮胆,“小老儿名叫杨师玄,余掌柜客气了。”
这名字听起来像是个读书人,杨师玄身形瘦削,确实也不是务农的体格。
“这件事情我们有错在先,杨先生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回家换了衣服,将脏的这身拿来交予我们清洗。”
“不必了呵呵,我就这一套衣服。”杨师玄小声咕哝着。
引杨师玄进屋的时候,余青细心观察,其实只有衣角稍微有点洇湿的痕迹,比起衣服上的污泥来说并不算很严重。
这人一大早等在门外,又故意言语刺激挑得阿兰纠缠,怕是另有目的。
“杨先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不妨直言。”
杨师玄眼睛一亮,知道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杨师玄食指中指并拢,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然后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来。
“大好事,小老儿给余掌柜送钱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