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高亮度的白色灯带逐渐暗下,并转变为昏黄,贺硝在这时闭上眼,听见侧面的舱门打开了。
他的心莫名其妙跳了一下。
闭眼时这片刻的黑暗是件很奇妙的事情,林熄把他弄成这样,绝对不是为了审讯他的忏悔书写的多么糟糕,他在等待一个已知的结果。
但他还是很期待,很难说清楚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大约是有些食髓知味的意思,那种被包裹的愉悦感是他25年里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现在,已经到了等待的尽头,好像一辆必定会经过的悬浮列车,咚咚咚咚地到了站,舱门打开的声音让贺硝回到现实,他才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心跳声。
他依旧没有睁眼。
“基本的防护已经按要求做好了,您小心。”
陆赫低低的声音传来,对方没回答,接着,舱门关闭,整个禁闭室陷入一片寂静。
脚步声响起,贺硝再熟悉不过,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脚步声。
两米、一米。。。。。。贺硝侧过头,睁开了眼。
林熄的身影从暗处逐渐显现,贺硝冲他笑了笑,因为带着止咬器,没办法说话,只能看着林熄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西装裤与衬衫一如既往地勾勒出好身材,林熄比几天前更苍白一些,眼下红痣却依旧灼灼,暗处的林熄总是惊心动魄,暧昧不明的光彩模糊了一切,贺硝心口没来由的跳的更厉害了。
“今天我赶时间。”
林熄看了看腕带上的时间,扯下自己的领带,贺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覆住了眼睛。
他的世界重新陷入一片黑暗,林熄没什么话,像个冷酷无情的行刑人,坐上来,按住了贺硝的肩,贺硝失去视觉,也没办法说话,感觉就变得尤为敏锐,无法用嘴巴表达的言语只能由身体展现,林熄说他赶时间,并不意味着他想要的就少,而是要求贺硝速度与爆发力都不能少。
最后一切还是由首席执行官裁定,执行官什么时候满意了,就什么时候退下来,贺硝已经浑身大汗,胸口起伏的厉害,额头的汗水几乎浸湿了林熄的领带,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没什么前戏,一切只能在执行官的“赶时间”里变成一场干柴烈火的摩擦。
甚至结束的也非常快,林熄把他扔在禁闭室,撤掉了止咬器,让他自己清理干净,陆赫一直没有来,仿佛他被林熄短暂地使用完,就被闲置在一旁,被遗忘掉了。
夜里的地下18层很安静,监禁室又重新缩小成球体,贺硝感觉自己经历了一场特训,不是在战场上的特训。
此后几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因为他本身的特殊性,神州要求在监禁的同时不能让他的作战能力退化,因此他每周有三天被投放到17层的正式雇佣兵基地,戴着电子脚铐与叶彰他们一道参加日常训练。
连续几次的训练中,贺硝数次脱靶,叶彰看见他这幅样子,关切道:“贺哥,你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在监禁室里虐待你了?看起来这么。。。。。。萎靡。”
他从来没用萎靡两个字形容过贺硝,但贺硝在监禁期的最近状态真不对。
贺硝摆摆手:“没事,他们不敢。”
“真没事?”温斯顿问:“你因为什么被监禁,还没有告诉我们。”
贺硝指了指自己的脚铐:“说了我就要被电死了。”
他深吸一口气,端起枪,他有预感,他的身体还在进化,搞不好在外力刺激下真的会往这方面再进化进化,这可能也十分符合林熄的期望。
又过了两天,周三晚上接近凌晨,这次贺硝直接在深夜被眼球带去了林熄的办公室。
见了面没什么好说的,某种层面上来讲他们也算熟人,林熄不怎么允许贺硝提要求,他的要求就是贺硝不能有要求,他把执行官那一套完完整整带到床上,还要贺硝无条件服从,这次贺硝没忍住,说:
“。。。。。。你省着点,别真把我玩死了。”
“还早呢。”林熄的意思模糊不清。
贺硝闷哼一声,说:“这算工伤吧。”
林熄按在他胸口,闻言说:“你执行的任务,比其他雇佣兵轻了不止一倍。”
“你是真把我当狗养啊。”贺硝抽了口气,问。
林熄又做了检测,发现病毒已经开始变异,即将成熟的镇定剂效果大打折扣,不得不继续深入,在此期间,病毒的发病症状比一代更为猛烈与频繁,贺硝问这话时,林熄还没结束,拽过干扰器上的锁链,贺硝被迫直起身子,林熄自上而下看着他,眸子微微眯起,这时红痣在夜里看起来有些凉薄的残忍:
“不然呢?”
贺硝回到监禁球,窝在狭小的球体内,回味着林熄的味道,林熄很尽兴,至少他玩够了,首席执行官生命中为数不多的放纵时刻,他依然高高在上,贺硝也很尽兴,但后知后觉地觉得心里不痛快,过程中没有不痛快,是结束了之后不好受。
他得到了林熄,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林熄的话一遍一遍环绕在他脑海。
不然呢?
他还能是什么,一个试验品,一个样本,一个雇佣兵,一条狗,他还能是什么?贺硝夜里睡不着,躺在球体内,周围很安静,他终于感觉到林熄的冷漠,林熄好像并不在意他们外在的关系到底怎样,内心还是坚不可摧,他无法窥探到一点林熄的内心,反而被林熄套牢了。
真是个狡猾又冷漠的人。
贺硝在心里想,没来由的烦躁,他在这方面没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