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校门,黄时雨的肩膀就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诶,祝则溪,”黄时雨环顾四周,发现已经没几个人了,忍不住问,“你平时也来得这么晚吗?”
祝则溪害羞地挠了一下头发,对黄时雨的疑惑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对啊。”
“你寒假去上美术课,感觉怎么样?”
“还挺有意思的,老师很专业,总是能给我很多有启发性的建议,也能一针见血地指出我的不足。”
“啊那还挺好的,不过我看网上说,你们美术生这学期结束后就要开始集训了是不是,然后要一直到明年三四月份才回来。”
黄时雨悄悄侧头,等待祝则溪的回答。
“对,我们集训的时间是挺长的”,祝则溪思考了一会儿,接着说,“而且回来之后也非常忙,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要把落下的文化课全部补上。”
祝则溪突然转头,正好对上黄时雨灼热的目光,她的表情也从好奇变成了感慨。
“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还挺辛苦的,很多人都觉得艺考是走捷径,其实根本不是这样…”
在楼道口分开,黄时雨远远地就听到了班上吵闹的声音,确定还没有老师来。
教室里充斥着一股寒假后许久未通风的沉闷感,黑板上还残留着上学期期末的板书痕迹,黄时雨猫着腰,从讲台上穿过去,径直走到教室最后一排坐下。
“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卡点了啊,”吴笙笙边整理作业,边忍不住吐槽,“就差一分钟。”
“哎呀,一分钟也没迟到啊,反正没迟到就行。”
按惯例,开学的第一节课,就是收作业。
科代表们轮流到每一个人的座位面前收作业,没写的或者没写完的就记在便利贴上,在办公室给老赵汇报。
每次一到这个环节,就好像按下了什么吵闹开关,赶作业的人、作业和科代表之间呈现出三足鼎立的态势,在表面平和的教室里显得格外剑拔弩张。
黄时雨把作业整整齐齐放在桌子右上角,走上讲台。
使劲拍了几下讲桌,才把全班同步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行了,大家都安静点,交作业需要这么吵吗,是拿手交还是拿嘴交啊?”黄时雨的身高有一米七,站在台上冷冰冰地环视着大家,跟平日里活泼爱笑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得不说,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
教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直到各位科代表把作业和名单全部整理好,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黄时雨才回到座位上。
“笙笙,我盲猜最多五分钟,小陈老师就要拿着卷子走进来了,不信你看——”
黄时雨和吴笙笙一起转头看向教室门口。
果然,话音刚落,小陈老师就拿着一摞卷子,跟着科代表们一起进了教室。
小陈老师站在讲台上,边数卷子边提醒同学们——
“把跟考试无关的东西全部收下去,桌子上只留一支黑笔,一支填涂笔就可以了,草稿纸等下会发,其他什么都不要留。”
看到卷子从第一排慢慢往后传,黄时雨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拿起笔,开始从头到尾浏览整张试卷。
“哦我差点忘说了,同学们把桌子拉开。”
除了靠墙的同学,所有人都开始挪动桌椅。
同学们被分成一座座孤岛,失去了跟周围人的联系。唯一的解锁密码,就是专心致志地完成眼前这场开学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