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内死寂得可怕,只有他们三人的脚步声、呼吸声,以及那持续不断的、轻微的金铃脆响。这种寂静比任何声音都更折磨神经,嵇禾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咚咚”狂跳的声音,若是独自一人被困于此地,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疯掉。
他不敢到处乱看,虽然对当年的事一知半解,但眼前的景象也让他为无辜之人心伤愤怒。
就在他们深入塔内一段距离,进入一个格外宽阔的大殿时,走在前面的扶容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猛地抬手将两人拦在身后。
“小心!”
几乎在同一时间,晓朝日也感知到了异样,低呼出声:“有东西来了!”
一阵密集的破空之声从四面八方骤然响起,依稀可见见从昏暗的穹顶、残破的廊柱后方、以及地面的裂缝之中,猛地射出无数道乌黑的寒光。那是一枚枚长约三寸、通体漆黑、闪烁着不详绿芒的细针,针尖上显然淬有剧毒,速度更是快得惊人,如同疾风骤雨般向着三人笼罩而来。
“叮呤咣啷——”
扶容反应更是快得惊人,她脚尖点地借力旋身,手腕跟着翻转,长剑瞬间化作一团炽白色的光轮,剑影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将身前射来的毒针尽数挡下,碰撞出连绵不绝的清脆响声,悬浮在三人身后的那柄长剑也如同拥有生命一般,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飞舞起来,剑光闪烁,精准地将从后方和侧翼袭来的毒针击飞斩断。
一时间,整个死寂的大殿中充满了金属交击的刺耳噪音和毒针被摧毁时爆开的细微绿雾。
那绿雾光看颜色就知道毒性猛烈,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一接触到扶容剑上的炽白火焰和晓朝日布下的灵光罩,便发出“嗤嗤”的声响,迅速消散净化。
嵇禾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魂飞魄散,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致命的黑针被两道剑光无情地拦截摧毁,最近的一枚甚至就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的阴风让他脸颊生疼。
暗处的攻击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过两三息的时间,破空声就戛然而止,地上落满了被斩断的毒针残骸。
扶容用灵力托起一枚,并不能分辨出来,于是送到晓朝日面前:“这毒你能认出来吗?”
晓朝日盯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应该是多种药混合起来的,现在还不好分辨。”
大殿重新恢复了死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嵇禾惊魂未定,大口喘着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开口:“这。。。这里不是被。。。被清理过,怎么还有暗器?”
扶容持剑而立,目光如冰,微微眯眼扫视着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看来是有人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很不欢迎我们这些客人啊。”她语气中夹带中一丝嘲讽,身边又浮现两柄剑,跟在另外两人身边。
确保没有东西后,三人再度前进,最后停在一个祭坛前。
上面空无一物,只有一颗灵石。
晓朝日拿出一个纸人递给扶容,她往里注入灵力之后,纸人便歪歪扭扭得朝祭坛走去。
三人一起盯着纸人动作。
待它走至中央时,并未发生什么,于是脑袋似乎疑惑地转了转。
晓朝日看向扶容:“似乎没什么陷阱。”
嵇禾看着这个祭坛,摇了摇头:“不行,按照一些规律肯定有埋伏,只是纸人没触发条件,不如将纸人的尺寸和重量都模拟到正常人体型试试。”
他可是个看过不少网文,玩过不少游戏的主播,根据他的个人经验和经历过的各种套路来说,这个祭坛一看就散发着某种不祥气息,绝对有诈,不能轻易上前!
如果只有扶容自己的话,她早就拎着剑把这里打个稀巴烂了,不会在乎什么陷阱,她对自己的实力有底气,毕竟在最强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起作用,只是现在还带了从某种角度来说称得上是累赘的两个人,她只怕分身不暇,让他俩遭了殃。
所以她采用了嵇禾的建议。
果然在纸人变大的一瞬间,头顶上瞬间落下一个铁笼,带起一阵腥风。
里面关着一个庞大妖物,对着他们咆哮不停。
三人打量过去。
羊身人面,虎齿人爪,其目生在腋下。
“这是饕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