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没懂。”
主仆两人异口同声叹气。
咔咔的嗑瓜子声又响起来,冬青低声道:“姑爷不妨趁着年节跟刺史府走动走动。刺史大人这样的人脉,谁想攀都正常。姑爷救过冯大人,避嫌才反常。”
“嗯。有消息了?”
冬青声音又小了几分:“信鸽的伤养好了。前些天小姐将它放飞,它带回一张纸条。幸好下午澄心堂人少,刚好被我看到。”
沈濯皱眉,信鸽养在正屋里,一飞回来人人都能看到,确实有些危险。
沈濯以茶盏掩口,“年后去拜访冯大人。信鸽的事我再想想。”
话音刚落,秋实哭丧着脸跑过来。
“姑爷,我不会玩儿牌,还是你陪小姐一起吧。”
沈濯看向楚葳蕤。
“秋实,你若想玩儿,输的钱记在我账上。”
秋实痛苦摇头,输钱事小,他脑子转不过来,太煎熬了。
楚葳蕤:“冬青——”
冬青才不打算掺和这夫妻俩的事儿。
沈濯在秋实刚才的位置落座,与楚葳蕤坐对家。
牌桌上,楚葳蕤一家独大的局势被打破,沈濯上桌后与她平分秋色。
鞭炮声响起的那一刻,沈濯打出一张九万。
“胡了!”
楚葳蕤将九万拿回来,推倒自己面前的牌,曲起食指叩了两下桌子。
耳边只余下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沈濯只看到楚葳蕤比月光还亮的眼睛和一开一合的嘴唇。
楚葳蕤大声道:“愣什么神,掏钱!”
沈濯失笑。
昭德十二年在热闹中到来,于沈濯而言,既是新年,也是新生。
新的一年看起来与平日也无甚不同,除了醒来时楚葳蕤贴得离墙面更近了些。
年初三,沈濯携楚葳蕤拜谒冯恩羡。
冯恩羡含笑看着冯夫人把楚葳蕤迎进后宅,将沈濯带至偏厅品茶。
“上次没来得及多说说话。近来过得可好?我瞧着你和楚家姑娘倒是相配。”
“还好。”
冯恩羡喉头微动,咽下那句“如此沈兄和嫂嫂在天上也心安”——含冤而死,大仇未报,何来心安?
他揉揉眼睛,这才正色道:“京城的人传来消息,王铁的晋升均有政绩可查。那个下落不明的李果,他的家人也不见了。”
“家中所有人,都不见了?”
冯恩羡点头。
本以为奸细只有一人,目前看来,这二人都脱不了嫌疑。
怪就怪在,既然都是奸细,为何待遇天差地别?一人步步高升、一人却落得被灭门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