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这个时候正好从巷尾人家提了青菜回来,进了院子,见她站在门口不进去,便问道:“站在门口作甚?”
陆鸢看着屋子,道:“屋子里潮潮的。”
老太太道:“昨日你走的时候没关窗户,我早上起来才关的。”
难怪了。
陆鸢进了屋子,屋子里就好似被水浸泡过一样。
黏黏糊糊的,充斥着湿濡潮湿的味道。
这种天气,最怕的就是没衣服可换。
这回南天,衣服能晾到臭了都干不了。
这些天,外头的衣服只要不脏,七八日洗一次都成,但里头的单衣,这最多只能穿两日。
陆鸢想到这,又转头看向外边,说:“老太太,这开春了,咱们家每人多做两件单衣吧,裤子也多做两条,不然这回南天,衣服不干,也没衣服可换。”
老太太在岭南十几年了,自然知道这岭南的回南天有可怕,就是小半个时辰不关门窗,屋内都是湿浸浸的。
“那行,但我可不做了这么快,怎么得都得好些天才能做完,要不就先给你和孩子做了?”
陆鸢摇头道:“这得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如问问左邻右舍谁有空闲,出点工钱,最好是几天就给做完了。”
钱是孙媳挣的,只要不是真的乱花使,老太太也不过多干涉。
“行,一会儿我去问问。”
陆鸢道:“既然要做衣裳,咱们下午也去选点布回来。”
老太太点了头。
陆鸢在屋子里烧了个火盆后,就关上房门闷闷,然后去孩子们的屋子,看着她们练字。
陆鸢之前还想教姊妹俩认字,却是直接被祁晟拉来一块练字了,他还不让她教孩子,说是她教的字缺胳膊少腿。
简而言之,潜意思就是她教不好。
虽然祁晟不在,陆鸢还是老老实实地拿笔练字。
这繁体字笔画多,还得用毛笔写,没写几个就觉得手酸得慌。
反观两个孩子,大概是新脑子,记东西就是快,这只是教念几天千字文,现在都能从头念到尾了。
不止春花能念,就是三岁的秋花也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拿着毛笔也是有模有样的,执笔的姿势都比陆鸢要来得标准。
都这个情况了,陆鸢自然是不能偷懒,不然真叫两个孩子比了下去。
杨县丞底下的徐幕僚端着羊肉汤馎饦,从外头走进原本作为虎啸寨的议事堂。
杨县丞坐在议事堂的主位擦拭着朴刀,听到脚步声,问:“那几支行伍有消息了吗?”
徐幕僚把羊肉汤馎饦放到宽大的桌上,应道:“听探子和盯梢的人说,什么动静都没有。”
杨县丞眉头蹙起:“锻炼比试为期十日,时间都过半了,却还是没有任何动作,他们怎么想的?”
徐幕僚把托盘上的两碗馎饦放到桌面上,道:“大抵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们是不可能出手的。”
“大人,趁热先把馎饦吃了。”
杨县丞把朴刀放在桌面上,心说再不出来,这朴刀都快生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