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最不得不承认,最起码在这一秒,他有点被这个光芒万丈的背影刺痛到了。
随之而来的,则是他难以抑制的想要一较高下的心情。
他想,等嬴夏下台之后自己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对待这次登场,以及今后他们所有的较量。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比嬴夏差——不对,是他比嬴夏还要更强才对。
然而从小到大都备受上帝宠爱的沈最,每次遇到嬴夏都会触碰到一个残酷的真相。那就是虽然上帝对他不错,可上帝好像还是更喜欢嬴夏一点。
就比如现在,逆着光他看到嬴夏忽然开始对折手里的演讲稿。
卧槽。
站在嬴夏身后看不太真切的沈最在心里讲了句脏话,她要干什么???
“卧槽!”
坐在台下的陈以存在同一秒选择了把同样的脏话脱口而出。
因为她觉得这个瞬间只有用这种不太文明的方式才能精准表达她震惊的感受。
连同陈以存在内的所有高一新生都在抬头看,他们看到主席台上的嬴夏镇定自若地把演讲稿折成了一个小方块,然后把它放进了白衬衫前胸的口袋里。
在完成这一切后,她的左手用力攥紧了一下,随即拿起了面前的麦克风,以直视前方的姿态开始脱稿演讲。
而沈最依旧站在原地等候,只听得到她异常流畅、毫无瑕疵的演讲。
“各位尊敬的领导、老师,亲爱的同学们,大家好。我是今年的新生代表嬴夏。”
“我今天要演讲的主题是:天才的本质在于直观知识的完美和力度。”
在接下来的一整个学期,嬴夏这个人和叔本华的这句话成为了让沈最屡次午夜惊醒的噩梦。
他搞不懂为什么世界要让他遇到一个像嬴夏这样的人,永远不按套路出牌,永远将他一军,永远比他更能大出风头。
沈最很想半夜烧纸给周瑜托梦,只为了对他掏心掏肺地说一句:“bro,我懂你。既生瑜,何生亮。”
演讲发挥完美的沈最结局是成为了一个体面的失败者,下台之后看到正在主席台后志得意满的嬴夏,沈最出于本能下意识地叫住了她。
“嬴夏,你故意的。”
话刚出口,沈最才意识到这人的名字生来就有一个“赢”字在里面。
你大爷的!
这人的名字就叫“赢下”啊!
这不公平她开挂!
面对沈最的指摘,罪魁祸首本人没有一丝心虚,更没有一丝歉疚。她挺胸抬头地朝沈最径直走了过去,甚至贴心地帮他正了一下有点歪掉的领带。
“不是你先讨厌我的吗?”
“我礼尚往来一下,你不介意吧?”
沈最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接,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要作何回答。
嬴夏笑眯眯地看向沈最,不明真相的人远远看过去,大概还以为这是一对相处甚佳的挚友。
“沈最,你也想当第一吗?”
面对嬴夏的这个问题,沈最终于秒答了一回。
他说:“是又怎样?”
这四个字背后溢出来的火药味让嬴夏异常兴奋。她知道沈最一定也和她一样,非常期待这场一触即发的旷日持久战。
毕竟他看起来终于开始认真了。
“那就祝你早日心想事成了——第二名。”
这句话是嬴夏给他下的一张战帖。
在这个硝烟弥漫的十五岁,沈最的第一个目标叫作嬴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