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季一南就握住他的腰动了起来,木床摇晃,发出吱呀的声音,李不凡红着耳朵继续和季一南接吻。
吻了多久不知道,但等季一南掌心潮湿的时候,李不凡泄了气,真的全身都热起来。
季一南打开落地灯,随手抽了几张纸,杂乱地捏在一起,替李不凡擦了擦,又埋首在他颈窝,深深地吸了口气。
淡淡的酒味飘浮在房间里,季一南扔掉纸,又抽了几张,给李不凡擦脸上的汗水,扣住他搭在床上的手:“去洗澡?”
李不凡点点头,被季一南一把拉起来。
浴室里灯光明亮,从一面小镜子,李不凡看见自己发红的皮肤。那边季一南热好了水,招手让他过来,他就站在淋浴下,抬手弄湿自己的头发。
季一南挤了沐浴露搓在掌心,垂眼帮李不凡涂,起着泡沫的手指时不时碰到李不凡耳后的伤疤。
他的心咚咚地跳着,李不凡对自己而言到底是什么意义,很长时间以来他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意义是季一南少有思考的问题,在面对抉择的时刻,他更倾向于选择对的事。
但很多时候,他也不知道什么才是对。
第35章
本科毕业的那一年,最好的消息是从他们的朋友传来的。
在李不凡的毕业典礼上,他接到一通来自喻修景的电话。
那天天气很热,举行完拨穗仪式后,李不凡和季一南坐在学校绿廊下的长椅上。他脱了学士服,露出有些汗湿的T恤,怀里捧着季一南送的花。
接听电话后大约几秒,李不凡就笑着看向季一南,小声和他说:“小景要和徐祁年结婚了。”
季一南同样惊讶,李不凡干脆打开扬声器,对喻修景说:“小景,一哥也在我身边。”
高中的时候喻修景就被星探发掘,后来也一直在演戏。虽然没有大火,但也算得上有很多作品。
“一哥,好久没有联系你了。”喻修景的声音没怎么变。
“恭喜你们,”季一南说,“当初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没告诉我们,还是李不凡发现的。”
“所以这次特意通知你们,”电话那边蹦出徐祁年的声音,“不过因为小景的工作,我们不打算公开,婚礼大概也会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准备。”
“那些都只是形式而已,”李不凡说,“你们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了。”
“那你们呢?最近是不是要毕业了。”喻修景问。
“你问的正好,今天我们学校拨穗仪式。”李不凡坐在长椅上,和他们聊了很长时间。
电话挂断的时候,一个穿着学士服的小熊玩偶正好从他们面前走过,本来都不打算停留,发现李不凡挂了电话,才折返回来,顺手递给了李不凡和季一南两朵玫瑰。
李不凡突发奇想,“等小景和徐祁年婚礼的时候,我也扮成小熊玩偶去给他们送花。”
季一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在李不凡说到这些时,眼中也有期待和憧憬。于是他忽略了那些李不凡刻意在他们之间竖起的界限,说以后我们也可以。
在他把这句话说出口后,李不凡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的时间有多长?几秒?大约是几秒吧,季一南却觉得自己已经失落了一辈子。但他安慰好自己,也是一瞬间的事。在李不凡抬起头时,他又转移了话题,问李不凡饿不饿,他们现在就可以去他提前订好的餐厅吃饭。
起身时,季一南习惯性地去牵李不凡的手,却被李不凡躲开。
“可能现在还不可以。”他说。
“嗯。”季一南应了一声,侧过脸平静了几秒,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样,又邀请李不凡去吃晚餐。
“但也许以后。”李不凡再一次答非所问。
毕业之后,李不凡成为全职的摄影师,季一南则继续读书。为了季一南每天能多一些休息的时间,他们把家搬到季一南的学校旁边。他用一年时间完成了硕士学业,在博士时却换了专业,去学植物学。
说起为什么要换专业,季一南自己也认为,他的决定包含几分难得的冲动与偶然。
硕士时,季一南的导师在做一项交叉研究,项目内容和曼拉山脉也得怀的分布息息相关。
研究还在前期阶段,季一南想自己去山里采集标本,却毫无预料地得知了宋宁患病的事情。
出发前三天的清晨,季一南接到一通陌生人打来的电话,对方先说这里是某某医院,再问他是否是宋宁的家属。
护士说宋宁被救护车送来了医院,目前经过初步检查,患者有黄疸症状,CA19-9异常,增强CTA也看到了胰头肿块,下一步要等待穿刺活检,确认是否是胰腺癌。
听到“胰腺癌”这三个字,季一南脑子发懵,一瞬间明白天塌下来的感觉,大脑空白地给自己定回国的机票。
宋宁给季一南打电话的时候,是当晚的深夜。
李不凡刚刚才在被季一南折腾的疲惫中睡着,没有被吵醒。季一南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就轻轻起身去阳台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