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皇姑姑跑到小路,宋景禾还站在原地。
她看见小太监终于动了,他缓慢的站起身,深蓝色太监长袍挡住了他腿前的风景。
他拎着亵裤,走到井边。
这时,最小的皇姑姑大概六七岁,不知道是被野草还是枯藤绊倒,年岁尚小受不住痛,一嗓子哭出声:“哇——我要母妃!”
宋景禾一惊,想要向小皇姑姑的方向跑,可却突然感觉脑后一道阴冷的视线。
她缓慢地转过头。
两条视线在空中相遇。
那年魏亓一大概十五岁,一张桃花面稚气未脱,白皙的皮肤在绯红的眼角映衬下更显妖冶。
他那颗眉心痣随着蹙眉隐藏起来,漆黑的瞳仁满是痛苦的交织。
在看见她那一刹那回归死寂。
他无声的站在原地,像置身事外那般,眼里如深潭枯井一样平静。
——
马轿刚停到幽都皇宫,皇帝身边的高忠德太监,早已等候多时。
“提督大人,您可回了,皇上都要急死了,这不让老奴在这候着,您一到就带您去面圣。”高忠德临了问了一句:“公主可是找到了?”
宋景禾并未回答,嘱咐着四喜:“将公主送回昭和殿,请太医医治。”
一路上魏亓一都没有醒的迹象,想必额头伤的不轻。
“找到就好,找到就好,可是吓死老奴了,这公主若是有什么闪失,可叫皇上如何是好。”
宋景禾扫了高忠德一眼,不语。
见他没有接话茬的意思,高忠德也不再自讨没趣。
两人一路无话。
宋景禾前脚刚迈进长生殿门槛,下一瞬,一只金盏琉璃杯冲着宋景禾的面门飞来。
她瞳孔一缩,来不及躲闪,额头结结实实挨了这杯子。
她有一瞬的愤怒,却在想起当下身份时,顾不上额头的痛,脚从门槛收回,利落跪在长生殿外。
“奴才来迟,请皇上责罚。”
“看不出东厂提督现在会擅作主张了?”属于帝王的威严,就连身为宋承胤的女儿都被震得腿软。
宋景禾垂头:“奴才失职,昨夜事发突然,救公主心切,并未将此事禀报皇上。”
静默。。。。。。
宋承胤半靠在软榻,地桌上的奏折堆了好几摞,他视线漫不经心从奏折上挪开,看向魏亓一。
“可追查到是谁劫持了嘉茵?”
“回皇上。。。。。。并未。”
“呵。。。。。。”宋承胤冷笑:“你办事愈发漂亮了。你可知此事的轻重?天子脚下胆敢劫持和亲队,这与阻拦两国和平挑起战争有什么分别?”
“奴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