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初禧看不到地方,少年另一只手捏着的淬了毒的箭翎暗器,又悄无声息的缩回袖中。
玉玺拱手让人?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他费尽心机筹谋这么久,自然是不能轻易给这小丫头片子。
哪怕这人于他有恩,再说前两次危急关头他早已出手相救,再大的恩情也算是报过。
他从不屑于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倘若她接了这玉玺,那不必多说,不管她是何身份,就地斩杀以绝后患,玉玺之事自然是越少知道的人越好。
如若她不接这玉玺,就算她守口如瓶,不向他人透漏玉玺半字,他也要将此人除去。
毕竟初禧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上嘴。
刀虽收起,杀心未灭,可现如今昼锦煜倒想问问一个刚满豆蔻之年的姑娘,是何缘由拿了玉玺又轻易拱手让人?
明明撞见他蹲守玉玺又抢玉玺,倒不是他多疑,说是巧合,任谁看都是有些不信的。
初禧此时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揣度用意如此之久,她想的是自己该怎么与这人解释,看他对她并无恶意,但他出手除去黑衣刺客肯定不是为了她,目的还是在这关系重大的玉玺。
这玉玺她又何尝不想拿去?暂且不说这昼锦煜要这玉玺是何用意,一个没落的贵族世子,用这玉玺,是进献给天子?还是自留另谋打算?
若这玉玺是真的,那定要上交给皇室,就算不是真的,玉玺本身就是个王权的象征,是个敏感之物。
若这玉玺落入镇安国公之手,万一掀起一阵什么风浪,那她可真就成千古罪人了。
“天色太晚了,我要回去了。”
初禧开口,这人虽然长相俊美,她心里不免有些好感,不过她也并不想与这人扯上渊源。
看他出手杀人不眨眼,初禧就算不怕也有些在意,她自然也猜到了昼锦煜可能杀她灭口,于是找个理由开溜。
听闻此言,少年神情冷了一度,右臂挡在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初禧急忙刹住车,额头才没有撞在那沾着斑斑血迹的劲装衣袖。
“林小姐还请稍等,在下还有几句话想问。”
嗓音还是如春日桃花酿般醉人,可这语气却多了几丝不容拒绝的强硬之意。
初禧理了理自己额前凌乱的碎发,镇定问道。她也在这古代社会呆了些日子,话语间也添了些文言味。
“世子有何话要问?”
“哦?”他语气又多了些玩弄的暧昧。“原来林小姐认识我。”
“你不也认识我吗?都找到我家里来了。”
虽然说这话有些大言不惭,他来林府目的暂且不知,可初禧又突然想到今夜初见昼锦煜将刀架在她颈间的凌厉狠劲,瞬间气上心头,跟着呛了几句。
“我不知道世子这会又是什么意思,前几天还笑语盈盈地打招呼,今夜一见就准备给我来一刀。”
“方才你想要的玉玺我也已经给你,不知世子为什么还是想让我去死。”
说完她还往他袖口暼了一眼,左臂方才拉着他跑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觉得他在掩盖些什么,刚才递玉玺的时候她才敲定里面有东西,只是没想到是淬了剧毒的暗器。
“林小姐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对方答非所问,也不看她,目光落在玉玺上,略有薄茧的指腹细细摩挲着侧边精雕玉琢的翔龙纹路。
气氛一时有些奇怪,不过短短半月,两人的谈话竟从害羞局促到了针锋相对的地步。
“这可不是你一人脑袋落地能说清楚的,我劝林小姐还是谨慎些回答。”
他抬眼却不正眼瞧她,眸中渐露攫取之色,那是鹰隼掠食者才有的冷静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