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月打开父母遇袭的报告,语彤则根据现场弹痕与金属碎片的分布,还有刚刚大叔指向的方向,画出一份简单的弹道轨迹图。
“从弹道角度计算出来……炮弹并不是从高架桥上直射过来的。”语彤一边划线,一边分析:“应该是两门不同的炮。”
“高架桥上是直射,将那台车击落到A16。而大叔后面说的几发炮弹是从高地位置以倾斜轨迹投射下来的,有点像是山坡上的远程抛射。”
“而且这种武器不常见,是专门对付巨型异兽的重火力装备。”她补充:“中层区不该配有这种等级的弹头,至少……没理由这样部署在民区通道上。”
玲月手指在报告页面上轻敲:“这里,官方说父亲是打车去接妈妈下班,他们从军校返回途中遇到异兽袭击。”
“但从墙壁上留下的痕迹来看,如果只是中型异兽,根本不需要这种级别的炮击。更奇怪的是……连道路和哨塔都几乎没有破坏痕迹。”
玲月沉默不语,脑中却已开始模拟出那天的场景:
父亲搭车经过连通道,准备去接在军校结束教学的母亲。
异兽突袭?不合理。几个证人都说是先听到炮声后,才听说有异兽。
若是军方使用重炮,为什么要集火车子?
若是打异兽……为什么打车子是直射,而另一个是抛物线?而且还打得特别精准……还是说,是两个不同单位?
她脑中突然浮现丧礼中,母亲同事说的话。
一位能一剑斩断巨兽颈骨,在一整群异兽杀进杀出,拯救这么多同袍的剑术教官……
玲月咬紧牙关,指尖微微发颤。心中那道长久以来压抑的疑问,终于浮现得清清楚楚。
那不是意外。
“语彤……如果这一切不是意外,那他们的死很可能是被设计的……”
语彤默默地点头,翻到报告最后一页,手指稳稳指向角落的印章位置:“而这份灾情报告的发文单位……是中层区防卫司令部。”
玲月的瞳孔微缩,胸口像是被什么重物压住,眼角含着泪。
她紧紧握着那叠报告……
这些报告、新闻,全是假的。
她想起在医院醒来的那天……穿戴整齐的遗体,毫无伤痕的仪容……帝国一系列的制式化安排也没能让她好好地看上父母最后一面。只留下一场冷冰冰的火化流程和一叠盖着红章的死亡通知书……每一个环节都太合理,合理得不近人情。
原来那不是她想太多,而是有一股力量试图将真相捏碎,再捏造了这张看似公正的纸。
玲月在心里默默发誓:“我要查到底!”
不只是父母之死,还有整场袭击背后究竟是谁在布局,又是谁在掩盖真相?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将报告收进背包深处。
脑中闪过父母最后留给她的东西。
那两块晶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