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晨换了个新住处,在金潭苑附近。
王玲玲知道他最近依然深受黑粉困扰,有时半夜被陌生人砸窗户,人身安全堪忧,动用人脉关系,把朋友的一处房产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租给了他。
“原户主马上要去欧洲度假,正好想雇人帮他照料家里的植物,”王玲玲说,“我把他微信推给你,他会和你说照料植物的注意事项。你照顾个半年,明年你们通告接多了,收入涨上来了,就可以自己去租贵一点的房子了。”
新住处离金潭苑只有五百米,地段不错,小区建得比金潭苑早个十几年,安保设施不如金潭苑先进,但是查得还算严,进出都要刷卡。
搬家那天,任遥和杜小白都来帮忙。
杜小白帮着他把被褥杂物搬到后备箱,任遥开车,一路浩浩荡荡向新小区开去。
“哎,我本来想要不把应寒之也喊来,但是想想他这种大少爷应该没怎么干过这种活儿,还是算了。”
任遥哼了一声:“你喊他他就一定来?”
“他都主动在领导面前帮舍子哥说话了,肯定没记仇啦。”
任遥:“天真。他那是也给自己找台阶呢,不然外头还得传他天龙人霸凌普通人。”
杜小白刷了刷手机:“那天聚餐的新闻通稿发出来了哎,这偷拍图拍得还挺唯美,有点像情侣密会哦。”
舒晨转过头去看,差点把脖子扭了。
昏黄的照片里,两个年轻男孩对面而坐,边吃边谈,筷子上夹着烤肉,看起来关系亲密,相谈甚笃。
舒晨干笑一声:“别乱说话。”
新房子是舒晨原先租的房子的两倍大,阳台上摆满了郁郁葱葱的植物,有牡丹锦、象牙宫,也有金花茶、罗汉松,大部分都价值不菲。
舒晨不敢怠慢,每天按照户主说的注意事项和步骤,挨个儿给植物松土浇水剪叶子,照料完才匆匆出门上班。
小区门口街道狭窄,容易拥堵,不好打车,舒晨往往会走出去五六百米,到金潭苑的宽街上再叫车。
他偶尔会遇到应寒之。
第一次是准备上车的时候,看到应寒之开着车从小区里走出来,尴尬了一下,匆匆点了个头,借着上车躲过去了。
第二次是起晚了,迟迟没有师傅接单,眼看着要迟到,忽然收到应寒之的微信消息:【我带你。】
右后方的车子鸣了两声喇叭,应寒之神情淡漠地坐在车里。
舒晨想拒绝,但是迟到要扣钱。挣扎片刻,还是上了车。
他现在有些抗拒坐应寒之的车,只要和他待在一个空间里就觉得如芒在背。
尽管应寒之并不和他说话,车里放着慵懒惬意的冷爵士,应寒之一只手开车一只手放在大腿上打着拍子,嘴里跟着轻哼。
仿佛他们并不是在拥挤忙碌的首都大街上,而是地球另一边的静谧西海岸。
他的音准比刚来时好了许多,但舒晨也没什么心思关注这些。
后来他就尽量错开应寒之会出门的时间。他提前一个小时打车去公司,比保洁阿姨到得还早,果然再也没有遇见过应寒之。
时间匆匆忙忙过去了一个月,天气愈发凉快,早晚的天空阴蓝蓝的,寒气直往人腋下钻,往往要套上挡风外套。
舒晨近来有种古怪的感觉。
好像有人在跟踪他。
他出门打车的时候,下班回家的路上,甚至偶尔只是在家里晾衣服,都感觉身后热辣辣的,好像有一双眼睛看着他。
转过身,什么也没有。
他怀疑是之前被私生黑粉骚扰的后遗症。现在的小区安保良好,他住在六楼,怎么可能有人半夜盯着他呢,又不是会飞檐走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