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下学总会和李意琼混在一起去西街走走逛逛,转堂后连面都没见上几回。趁着国子监这次的每十日一休,俩人早早地就约好了去金银铺看看新品,顺便去趟书肆。
李意琼盯着站在书架前一脸惆怅在挑挑选选的赵惜粟,着实新奇。虽不是没进过书肆,但大多数时候是来买话本子的,就连刚进门时,肆伙也以为她俩是来买新进的话本子。
“我说赵粟娘,你也有今天呐!”
“什么?”赵惜粟正纠结该买哪本,也没注意她的打趣。
“真不是我说,还没去九术堂前,我总觉得自己算术方面也是数一数二的。进了才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赵惜粟结完账后挽着李意琼边往外走边感慨。
“突然就有危机感了。”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赵惜粟一脸恨铁不成钢地样子怒视李意琼,“李意琼!你也该上上心了,京兆伊大人也不容易啊,别让你阿娘操心了。”
“…香满楼到底还去不去了?”琼娘白了她一眼,见鬼了,怎么赵惜粟跟她阿娘一样絮叨了。
“不去了,明日朝官们就休沐了,我阿娘这会儿估计都快出宫门了。”赵惜粟看着日头掐指一算。赵母虽然爱岗敬业,但退衙时也是很积极的。
“对哦!”李意琼一拍脑门,愁眉苦脸。
“算了,不管了!既然如此,那就去多买点好吃的!”说罢拽起赵惜粟就跑。
不一会儿俩人手上多了许多吃食,身后的家厮还捧着一堆。
“诶那个卖糕点的摊子怎么还有穿着官服的人?”一退衙就赶来买,那她家的糕点肯定好吃!李意琼越想越觉得说得通,挤开人群就往那儿走。赵惜粟手上还抱了一堆东西,根本腾不出手来,只好跟紧她。
好不容易挤到了跟前,抬眼一看,这不是熟人吗?
“陈…峤?”赵惜粟不确定地开口。
陈峤正在给琼娘打包糕点,听到有人喊自己,抬起头,来人正是赵惜粟。
卖糕点的娘子左看看赵惜粟,右看看陈峤,“女郎可是认识我家小子?”
“阿娘,这是司农寺赵大人家的二小姐。”
陈母闻言恍然大悟,“原是赵家小姐,您阿耶是苏大夫吧!这么多年来,阿峤他阿耶多亏了苏大夫的药,好了许多,现下都能干点轻活了。”
赵惜粟快速瞄了一眼陈峤,笑着回陈母,“娘子言重了,医者救人,责之所在。”
陈峤将糕点递给李意琼,李意琼又把包好的糕点拆开,边吃眼神边在赵惜粟和陈峤二人之间来回转,还不忘夸一句陈母的手艺。
“粟娘有喜欢的糕点吗?”陈峤温声开口。
“女郎原叫粟娘,想吃什么跟姨说,不收钱!”陈母也在边上附和着。
赵惜粟连忙摆手,还未开口,在一侧看热闹的琼娘接过话茬。
“山楂糕!我家粟娘最爱吃山楂糕了。”
赵惜粟在底下悄摸地掐了她一下,面上不显,谢绝了陈母的好意。
陈峤不语,只是将包好的山楂糕执意递给赵惜粟。
她只好接下,又跟陈母浅聊几句,推着李意琼离开。
上了马车李意琼缠着她问东问西。
赵惜粟没好气地说,“香囊!”
“原来是那个探花郎啊!”李意琼对着她挤眉弄眼,“话本子里边儿这是要开启一段虐恋情缘的!”
赵惜粟:…什么乱七八糟的,真该把她话本子都给烧了。
一整程李意琼都喋喋不休的,马车里全是她一个人的声音。下马车前赵惜粟趁机给她嘴里塞了一块糕点,起身快速跳下马车,摆摆手头也没回地走了,独留李意琼在车上差点噎死。
李意琼:要命了,谋杀亲友。
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