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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朱惜坐在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咖啡馆最角落的卡座里。窗外是沉寂的夜色,窗玻璃上凝结着薄薄的水雾。
沉墨来得很快。她脱下了白大褂,穿着一件质感很好的羊绒毛衣,外面套着长款大衣,显得随性又优雅。她身上依旧带着那股清冷的雪松气息,但在此刻的朱惜闻来,却多了几分讳莫如深的意味。
她落座,点了一杯黑咖啡,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坐立不安、指节红肿的朱惜,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她先开口。
朱惜被她的平静弄得更加心慌意乱。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艰难地开口:“墨墨……我,我好像发现了一件事……”
“关于小舒的信息素?”沉墨轻轻搅动着服务员送来的咖啡,语气平淡地接过了话头。
朱惜猛地抬头,瞳孔微缩:“你……你知道?”
沉墨抬起眼,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她,带着一种医生审视病例般的冷静:“我知道很多事情。比如,她真实的信息素是烈性玫瑰而非柠檬。比如,她使用了特殊抑制剂和气味掩盖剂长达五年。比如,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每一个“比如”,都像一记重锤,砸在朱惜心上。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为什么……”朱惜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是不是因为……因为高中那次……”
沉墨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你记得多少关于那次的事情?”
“我……我只记得很难受,信息素完全失控……然后……好像有一个oga帮了我……很温暖……后来……后来我就没有记忆了……”朱惜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醒来后,他们说我被及时控制了,但没人告诉我细节……我只隐约听说秦舒那段时间也请了假……我……”
她猛地顿住,一个被遗忘的细节闪电般划过脑海:“我记得……我恍惚间,好像闻到过……玫瑰的味道!很浓烈……很……安抚……”她越说越慢,脸色也越来越白,抬头看向沉墨,眼中充满了祈求确认的恐惧,“难道……难道真的是……”
沉墨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但这种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最残忍的确认。
朱惜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卡座里,喃喃
,疚才和她在一起。她想要的是你喜欢她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一个标记而产生的义务感。所以她选择了最笨的方法,掩盖一切,甚至不惜用刺鼻的柠檬味来伪装自己,只为了维持一个能‘平等’地站在你身边的假象。”
真相如同剥开了所有伪装的尖刀,血淋淋地呈现在朱惜面前。
不是讨厌,不是恨。
是喜欢。
是那种小心翼翼到了极致、甚至有些卑微的喜欢。
是那种宁愿自己承受所有委屈和误解,也要护住心中那一点渺茫希望的喜欢。
朱惜想起秦舒平日里那副火辣张扬、寸步不让的模样,再想到她独自一人承受着标记带来的影响,默默掩盖真实的信息素,还要在自己面前强装无事,甚至还要忍受自己一次次因为“误会”而投向沉墨的愧疚目光……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她蜷缩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她到底……对那个女孩做了什么?!
“那……那你呢?”朱惜抬起泪眼模糊的脸,看向沉墨,声音破碎,“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还要让我标记你?”这是另一个让她痛苦不堪的纠结点。
沉墨沉默了片刻,端起咖啡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深色的液体。
“我也有我的私心,小惜。”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冰冷的坦诚,“我同样喜欢你。而我,不喜欢输。”
“我知道小舒抢先了一步,我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很多。但我不甘心。”她抬起眼,目光锐利地看向朱惜,“所以,我选择了在我的生日宴上,创造一个机会。我要你是在清醒的、至少是半清醒的状态下,选择标记我。我要在你的记忆里,留下属于我的、无法磨灭的印记。”
“至于不告诉你真相……”她顿了顿,语气淡漠,“那是小舒的选择,我尊重她的决定。更何况,由我来说破,对她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
她的坦白像另一记重击,让朱惜彻底明白了自己在这场两个oga的“战争”中,扮演了一个多么愚蠢和被动角色。她同时伤害了两个人,以不同的方式。
“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沉墨放下咖啡杯,发出清脆的响声,“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小惜。”
“是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