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阎家两口子已经全副武装地冲了出来。
阎埠贵一手提著水桶,桶里面还飘著块旧抹布,一手攥著两把禿了毛,但还算结实的笤帚。
三大妈则抱著个破脸盆,里面也装著几块抹布,居然还有半块肥皂头。
“刘科长,仲民,別愣著了,这收拾屋子啊,人多力量大。”
阎埠贵不由分说地抢先进了屋,对著灰尘堆积的房梁就开始挥舞起来,动作幅度之大,扬起一片灰尘。
“咳咳…阎大爷,真不用麻烦你们……”
张仲民被灰尘呛了一下,还想推辞两句。
“麻烦什么呀?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就是一个院儿里的了,別跟大爷客套。”
阎埠贵一边奋力清扫,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瑞华,你去打桶水来,把窗户框、门框先擦擦,仲民你看这地面,得好好扫扫再泼点水压压灰。”
三大妈应了一声,赶紧去中院接水。
刘大山看著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实在是呛得慌。
“仲民,既然阎老师和阎嫂子这么热心帮忙,那你就先跟他们一起简单清扫一下,我先回趟厂里趁后勤处还没下班,去给你支领点应急的东西。
我记得库房里应该还有旧的行军床、被褥什么的,可能还有些淘汰下来但还能用的脸盆、暖水瓶之类的。
我去看看,爭取给你弄一套过来,晚上总得有个躺的地方,喝口热水。”
刘大山这话声音不大,但清晰地传到了正在奋力扫灰的阎埠贵耳朵里。
他和刚提水回来的三大妈动作同时一顿。
行军床?被褥?脸盆?暖水瓶?还是厂里后勤库房的?
虽然是淘汰的,但那也是公家的好东西啊。
这年头,这些东西都是紧俏物资,有钱有票都未必能立刻买到。
阎埠贵眼镜片后的眼睛瞬间又亮了几分,心臟怦怦直跳。
这刘科长果然有实权。
给徒弟弄东西就是一句话的事,这哪是帮忙打扫?这是提前在財神爷面前表现啊。
要是伺候好了,以后手指缝里漏点东西……
“对对对,刘科长您快去,这边有我和瑞华呢!您放心,保证给仲民把屋子拾掇得能落脚。”
阎埠贵的声音里都充满了干劲,手里的笤帚挥舞得更快了,。
“瑞华,快,水给我,这墙角灰厚,得多泼点水,仲民你歇著,这脏活累活我们来。”
三大妈也像是被打了鸡血,之前的那点不情愿彻底消失。
“就是就是,仲民同志,你站门口透透气,里面灰大,交给我们吧。”
她手脚麻利地拧著抹布,开始用力擦拭那积满陈年污垢的窗框。
仿佛那不是破窗户,而是金鑾殿的门槛。
这下,张仲民和刘大山是彻底拦不住了。
阎家两口子干得那叫一个卖力,怎么劝都不带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