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站在原地,仿佛没听见那些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篝火上翻滚的粥。
几分钟后。
树丛里传来几声压抑的痛呼和闷响,还有黑瞎子带着笑意的、却冰冷刺骨的声音:“……嘴巴这么臭,是刚吃完屎没漱口?再让我听到一句废话,我让你们这辈子都只能用屁股吃饭,明白吗?”
很快,黑瞎子一个人优哉游哉地走了出来,脸上又挂回了那副痞里痞气的笑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他走到张起灵身边,自然地接过拖把手下诚惶诚恐递过来的两碗热粥,一碗塞给张起灵:“喏,哑巴,趁热吃。”
张起灵接过碗,看了他一眼。
黑瞎子嘿嘿一笑,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放心,没弄死,就是教他们重新做人了。敢骂你?活腻歪了。”
张起灵没说话,低头安静地喝粥。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拖把和那两个年轻伙计,互相搀扶着,鼻青脸肿、一瘸一拐地从树丛里挪了出来。他们身上倒是没什么明显外伤,但一个个脸色惨白,眼神充满了恐惧,走路姿势极其别扭,显然被“教育”得够呛。最滑稽的是,他们三个的脚踝,被一根粗麻绳牢牢地捆在了一起,像串蚂蚱一样,只能极其别扭地、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动,根本跑不快。
黑瞎子看着他们那副惨样,满意地吹了声口哨,然后像牵牲口一样,随意地扯了扯手里绳子的另一端(另一端绑在拖把脚踝上),对着张起灵扬了扬下巴:“走,哑巴,带他们回去。这绳子挺结实,路上要是再有不长眼的野鸡脖子,正好当诱饵。”
张起灵捧着粥碗,看着那三个被捆成一串、狼狈不堪的伙计,又看看黑瞎子那副“快夸我”的表情,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跟着他,牵着那串特殊的“战利品”,在营地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慢悠悠地走了回去。
生死一瞬
河滩营地的气氛在解雨臣跑开、解连环追出去后,依旧沉重压抑。吴邪失魂落魄地坐在篝火旁,陈文锦沉默地望着跳跃的火焰,潘子和阿宁负责警戒,王胖子试图活跃气氛却收效甚微。黑瞎子带回来的那三个被捆成串、鼻青脸肿的伙计,像鹌鹑一样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出,更添了几分诡异。
张起灵吃完黑瞎子弄的粥,便起身走向靠近河边的僻静处。折腾了一天一夜,身上的泥浆早已干结板结,粘腻难受。他需要清洗。
夜色深沉,河水冰凉刺骨。张起灵脱去沾满泥污的上衣和裤子,只留一条贴身短裤,踏入水中。冰冷的河水漫过小腿、腰腹,激得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栗粒,却冲不散他眉宇间那份惯常的沉静。他仔细地清洗着身上的泥垢,水流勾勒出他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肩宽腰窄,每一寸都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月光洒在他沾着水珠的肌肤上,泛着冷玉般的光泽,麒麟纹身在背脊处若隐若现,更添神秘。湿透的黑发贴在光洁的额角和修长的脖颈上,水珠顺着完美的下颌线滚落,滑过锁骨,没入更深的地方。
他带着一身水汽走回营地篝火范围时,晶莹的水珠还在顺着发梢和肌理往下淌。他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湿透的深色长裤,裤腰松松垮垮地挂在胯骨上,人鱼线清晰可见。微弱的火光跳跃在他身上,将那副精雕细琢般的躯体映照得如同神祇降临,又带着一种近乎妖异的、惊心动魄的诱惑力。
几乎在他出现的瞬间,几道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黏在了他身上。
吴邪原本还沉浸在失落和混乱中,一抬眼看到这幅画面,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他几乎是狼狈地立刻移开视线,却又忍不住偷偷用余光去瞄。只觉得喉咙发干,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解雨臣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显然和解连环的谈话显然并不愉快,他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带着疲惫和挥之不去的阴郁。但此刻,看到月光下、火光边那具完美得不似凡人的躯体,他眼中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艳和更深沉的悸动,随即化为一种带着苦涩的欣赏,最终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垂眸看着地面。
阿宁也看得有些失神,随即立刻警醒,暗骂自己一句,迅速转过身去,专注于警戒。
只有角落里的拖把那三人,在恐惧之余,眼神里也控制不住地流露出贪婪和淫邪,但一接触到旁边黑瞎子冰冷的眼神,立刻吓得缩回脖子,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里。
张起灵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对旁人造成了多大的冲击。他径直走到篝火旁,拿起一块干净的布,随意地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在完成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吴邪看着他侧对着自己,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没入精瘦的腰背线条,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头顶。他鬼使神差地站起身,走到张起灵身后,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小、小哥……我……我帮你擦吧?后面你自己不好弄……”
张起灵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微侧过头,看了吴邪一眼。吴邪的脸在火光下红得像个熟透的番茄,眼神躲闪,却又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期待和笨拙的关心。张起灵没说话,只是将手中的布递给了吴邪。
吴邪接过带着张起灵体温和水汽的布,手指都在微微发抖。他深吸一口气,站到张起灵身后,小心翼翼地用布包裹住他湿漉漉的黑发,动作轻柔地擦拭着。指尖偶尔不经意地擦过张起灵冰凉光滑的颈侧皮肤,那细腻微凉的触感让吴邪的心跳几乎要破膛而出,脸颊烫得能煎鸡蛋。他努力屏住呼吸,专注地擦拭着,仿佛在进行一项无比神圣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