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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140(第18页)

元桃往门外走,吩咐奴婢去东宫报个信,就说这几日她都先不回东宫去了。

……

元母的手臂只剩薄薄一层,如同揉皱的纸裹着骨头。

元桃见她行将就木,心中难免伤感,从奴婢手中取下汤碗,坐在床榻边说:“阿娘,少用点羹汤吧。”

元母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点了点头应下,元桃慢慢取羹汤喂入元母口中,有一些沿着嘴边流淌出来,元桃用帕子给她擦干,不厌其烦的慢慢喂着。

元母只用了小半碗,就摇了摇头,道:“好孩子,陪我说会儿话吧。”

元桃将汤碗交给侍奉奴婢,令她们都退下,只剩她和元母二人。

“我听她们那些小丫头议论,外面变了天。”元母的声音嘶哑,但是很清晰。

元桃给她掖了掖被角:“她们这些人,什么闲话都讲。”

元母干枯的手拉住元桃手腕:“你不要管我了,离开长安逃难去吧,我个老婆子是将死之人了。”

元桃说:“她们小丫头嘴碎,都是以讹传讹,叛军却在潼关,但颜家在常山平原反抗叛军,河北河南诸多州县纷纷响应,阻断了正在洛阳的安禄的退路,潼关易守难攻又有西北名将镇守固若金汤,只要守住潼关,不出三个月,叛军必败。”

元桃安慰道:“您就安心休养吧,不必担心。”

夜里,李绍长眉皱紧,这几日里他接连收到龙武将军陈玄的三封书信,言镇守洛阳两位边将退守潼关属实形势所迫,非是惜死之徒,皆是肝胆之臣,若非监军边向小人,杨锐谗言,两位名震西北大将岂能枉死于镇前,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信的最后,陈玄愤怒落笔写到:“杨锐误国,必杀之以正超纲。”

李绍阅罢引火烧了,对恭候着的王斌说:“如今天下板荡,逆胡凶悍,你如何看?”

王斌说:“自杨相独揽大权后,朝上党同伐异,朝外民声载到,实乃误国误民之辈,陈将军并非言过其实,太子殿下乃储君,风雨飘摇之际,当早做绸缪。”

……

卢挽风每次见到李嶙失魂落魄,就猜到他定是又遇到了那个元桃。

比起所谓的喜欢,更甚的是烙印在他内心深处的挫败和不甘,这种挫败和不甘足矣滋养少年人内心早已生根渴求权利的种子。

恰好卢挽风又是个爱火上浇油的人:“永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着那个姑娘吗?”

李嶙冷着脸,脱下外袍,身上沾染着隆冬凛冽的寒冷气味,道:“谁叫你不经通报来我这里的?”说着作势让奴婢将他轰出去。

卢挽风立刻讨饶:“我说错了话,我该死,这总行了吧。”他半斜着身体靠在软垫上,手肘撑在案几边,那身名贵的银丝绣纹圆领袍子穿在他身上松松垮垮,颇有点慵懒味道。

李嶙说:“我是太纵着你了,来我这里如若无人之地。”

卢挽风笑笑,稍微坐直身体:“我来也是有话和永王讲的。”

“什么话?”

卢挽风敛了那副放浪形骸的神情,眼里多了些沉重,说:“潼关也快要失守了。”

“你说什么!”李嶙皱紧了眉头:“这不是能给你随便开玩笑的话!”

卢挽风一摊手:“这不是危言耸听,圣人听信杨锐的话斩杀了退守潼关的两位将军,又命年近七十的老将哥源接手潼关,如果只是镇守,那倒是无妨,纵使东边烽火狼藉,只要守住潼关,关内仍然固若金汤。”

李嶙说:“这话谁都知道。”

“可是您似乎忘了一件事?”卢挽风坐起身体,说道:“哥源与杨锐,势如水火,圣人更是迫切的想要夺回洛阳,洗刷耻辱。”

李嶙一言不发。

卢挽风说:“哥源镇守潼关不出,看似是最正确的战略决策,但圣人不这样认为,圣人只会认为哥源避战龟缩于函谷,杨锐也不会放过这借刀杀人的机会,圣人是一定会逼哥源兵出潼关。”他散漫的神情消失殆尽,神情凝重说道:“兵出潼关,即是死局。”

卢挽风挑了挑眉,眼中充满勃勃野心,遍地狼藉才好,至于生灵涂炭,与他无关:“天下大乱,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大丈夫当于乱世建千秋功业立万世美名,永王,您的身体里流淌的是李唐皇室的血液,想想当年太宗皇帝,您岂能心甘情愿屈居人下,大争之世将至,您的机会到了。”

……

昔日灯火通明的长安陷入一片深渊似的黑暗中,圣人无法忍受叛军攻陷东都,陈兵潼关,催促潼关守将哥源的诏书一连下了数次,皇命难违,守将哥源只得含泪出关走上迎接他的那条必死无疑的路。

圣人几次登上高台,遥望东边,从白天盼至深夜,预示着潼关安稳的平安火却自始至终也不曾点燃过,他身体踉跄,哆嗦的后退几步,幸而冯元一搀扶,才不至于摔倒,他浑浊的眼睛里是无尽恐惧,他清楚的知道,潼关失守了。

潼关失守,关内门户洞开,八百里秦川再无天险可凭。

长安城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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