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说:“你猜得倒是准,李觅书信让我把你带回去。”
李觅的信表达的自然是李绍的意思,元桃立刻紧张,问道:“信上还说了什么?可提及永王?”
裴昀沉默不语,元桃便知自己猜对了,追问道:“他……陛下准备如何应对永王?”
裴昀说:“你别担忧,我与永王亦是挚友,陛下没有想要他性命的意思,毕竟永王是陛下自小带大的,这点你大可放心,永王也是受了卢挽风的蛊惑。”
裴逢问裴昀道:“你准备现在就带她走?”
裴昀摇了摇头,对元桃说:“未免打草惊蛇,你还是先回到永王身边,见到我们的事还需保密。”
裴逢笑说:“不保密也无所谓,左右他卢挽风也能猜到。”拍拍裴昀肩膀:“快点把饭吃了,我们也好继续赶路。”
裴昀回到案几边吃没吃完的汤饼,元桃拉过软垫坐在他身边:“李觅先生信中可还有说什么?”
裴昀塞得满嘴,咽下后捧起碗咕噜咕噜喝面汤:“剩下的不该你知道。”
“信中可提过陛下?”
裴昀吃饱喝足,把碗往案几上一放,打趣:“怎么了?你想陛下了?”
元桃道:“你少泼脏水,我不过是好奇,他们刚收复长安。”
“太衍只交代陛下让我将你带回长安,其余的你到时候自己问陛下不就好了。”裴昀目光在元桃脸上一扫,瞧出点端倪:“你是不是和陛下……”
“没有”
“我话都没说完,你急着否认什么”裴昀笑吟吟的,“依我看,相当反常。”起身拂了拂衣裳灰尘,道:“我该走了,不久后还会再见的。”
临走前两人均向杨骁行了个礼。
马蹄阵阵,只余漫天灰尘。
杨骁抱臂望着他们远去背影:“你怎么看?”
“裴昀似乎有些变了。”
杨骁笑了笑:“我就说,陛下惦记着你呢,不过时机未到罢了,凡是陛下看中的,无论是人是物,那怕是九五之尊之位,都逃不出他的手。”
……
“该上路了,你跑去哪里了?”李嶙在马车上等待着元桃和杨骁。
元桃说:“去林子里散散步,误了时辰。”
李嶙没有追问,只是掀开地图仔细看着所绘山脉河流,眉头皱紧,神情凝重。
元桃默了默:“永王”
李嶙视线仍是落于地图上:“何事?”
“我们……可不可以不去吴郡了。”元桃试探地看向李嶙。
李嶙手臂僵硬,缓缓放下手中地图:“你在说什么?”
元桃说:“东巡本就师出无名,现在长安攻克,天下皆知,再继续东巡必受人诟病。”她拉住李嶙衣袖:“我们退回蜀中吧,或者镇守江陵。”
李嶙定定看着她的眼睛,甩开了衣袖。
……
永王一行到达吴郡已是次日正午,原本应该迎接的吴郡太守却闭门不出,直至天黑也没有至永王下塌处拜访。
不仅如此,此前投靠至永王门下的文士将领也有不少偷偷离去
的。
事态发展俨然超出了卢挽风的预料,他的脸上笑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紧锁的双眉,忧虑沉重的眼睛。
就在第二天晚上,卢挽风同时收到了两封书信,一封来自于闭门不出谢绝不见的吴郡太守,言辞犀利,咒骂永王东巡居心何在,另一封信则来自于他的父亲卢慎,言辞恳切,劝他迷途知返,速速退回蜀中,以免招致杀身之祸。
卢挽风看完把信给撕得粉碎,叫来季琛等一众将领,排兵布阵,决意分而治之。
老将季琛颇有威信,面对卢挽风的侃侃而谈,他只是静静听着,并不发表意见,其余一干人皆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