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桃说:“正好一夜一天,现在外面天又黑了。”拿着破烂的陶杯子到了杯水递给李嶙:“
喝一口吧,这是在院子里的井中打的。”
李嶙一饮而尽,又接过元桃递来的饼子,他满心只想着怎么逃出去,简单裹腹后,问道:“我睡着这段时间,叛军可曾接近过这里?”
元桃说:“进来过,可能是扫荡一圈见没有什么可掠的就走了。”
鸢儿道:“永王您睡得沉,不知道,可惊险了。”
元桃拍了拍鸢儿手臂,示意她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抬头问李嶙:“永王您是怎么进入长安的?我们可能逃出去?”
李嶙说:“我是从夹城小门进来的。”
鸢儿说:“那条路我们走过,门是锁着的。”
李嶙对元桃说:“门是被从外面锁着,我将门锁劈开才进来的,想着叛军聚集在皇城内,于是向左穿过兰陵池,不料撞到了在街巷中扫荡的叛军,幸好和你遇到了。”现在一想,真是危险。
元桃问:“长安城这么危险,永王去而复返,可是有什么重要物件遗落吗?”她一双眼睛纯粹而又干净的望着他。
李嶙被问得窘迫:“还能因为什么?”
元桃糊涂了,别无他想,说道:“永王若是有重要物件遗落在十王宅,我们要想个法子进去,还是说实在皇宫里?那就更麻烦了。”
李嶙气她不开窍:“我已经找到了,我还找什么!”
元桃说:“找到了那就更好了,我们现在研究怎么离开长安。”
李嶙颇有点对牛弹琴的意味,骂道:“你是真榆木脑袋,还是装榆木脑袋。”
元桃被他一骂,错愕望着他。
李嶙气坏了,他抱着向死的决心进入这长安城,只为了找到她,将她带出去,他的一颗心,她全然不觉似的。
想到这里李嶙就更生气了,道:“我能因为什么!长安有什么值得我非回来寻的!”他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气得脱口而出:“除了你,有什么值得我舍命还要回来的!”
元桃始料未及,说:“因为我……可是自那以后……你不是厌恶我了吗?”
“谁说我厌恶你的?”
元桃说:“后来我曾几次在街巷遇到你,你都不曾理会过我……我以为你厌恶我。”
李嶙气极反笑:“理会你?你都拒绝我了,也和太子殿下在一起了,你要我理会你什么?唤你一声三嫂吗?”
元桃哑口无言。
李嶙冷声说:“眼下太子殿下没有功夫管你,我见他正策划着怎么逼宫呢,至于你,在长安城里是死是活,他才不在意。”
鸢儿立刻打断道:“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人!”
鸢儿气愤的胸口起伏,涨红着脸争辩道:“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这样说太子殿下,他早早就告诉过奴婢,天亮就赶紧去通知元桃,是因为长安匪贼作乱,这才当误了时间。”
李嶙懒得争辩,不屑地冷哼一声。
鸢儿回身紧紧握住元桃的手:“太子殿下不是这样的人,你不要信他的话,殿下最重情义了。”
李嶙瞥鸢儿一眼,讽刺道:“你问问元桃,这话她信不信。”
鸢儿斩钉截铁:“殿下不会弃姑娘于不顾的!”
元桃避开鸢儿目光,说:“眼下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逃离长安。”转头看向李嶙:“永王认为从夹城出去还可行吗?”
李嶙被问住,也拿不定注意,摇了摇头:“不好说,毕竟又过去一天一夜,兴许已经被叛军占领了。”叹息着又道:“但是除此以外似乎也无路可走了,对了,你的柔川呢,听闻你曾骑着马。”
元桃说:“马被留在了兰陵池,您来的时候没有留意到?”
李嶙说:“我没注意,不过有马的话能快一点,穿过夹城能更快,逃出的胜算也更大。”
话虽如此,可是元桃心中仍旧感到阵阵不安,留在这地窖里是等死,出去外面兴许还有活得机会,可是若被捉住呢?
李嶙见元桃不回应,道:“还是你有别的想法?”
元桃说:“柔川只能乘两个人。”
李嶙说:“你们两个先走,我是皇室,免得连累了你。”
元桃仍旧是犹豫不决,李嶙道:“越是当误就越是难以预料,我帮你断后,你只管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