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玄稍稍偏过脸去,半晌,低声回了一句:“你的事,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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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弱的光线,如轻纱一般,悄然穿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雕花的床榻之上。
南颂妧静静地躺在锦被之中,神态平淡而柔和。
若不是眉心微蹙,真叫人以为她沉醉在好梦里。
裴皖静静地站在床边,身姿略显疲惫。
他轻出一口气,神色复杂。
眼下的乌青虽比昨日淡了些许,但整个人看上去却更加虚弱,仿佛被啃噬了所有气力。
“果然…还是有些勉强…”他低声喃喃,神情有些恍惚。
裴皖的思绪似乎飘向了遥远的过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妧娘…”裴皖缓缓地在床边坐下,目光定在南颂妧的脸上。
他慢慢伸出手,那手修长,却微微颤抖着,在空中迟疑几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轻轻触了触她的脸。
“妧娘…”裴皖看着南颂妧,目光深情而眷恋,声音也愈发轻快起来,“很快了,很快…你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裴皖微微垂首,小声说着。
他缓缓低下头,动作轻柔而庄重,轻轻一触南颂妧的额际。
此情绵绵,此意昭昭。
此情不绝,此意何解。
旁人根本无法想象万鬼侵蚀的痛楚。
那是折磨,深入骨髓、蚀筋绞肉的折磨。
行走时,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说话时,每一声言语都伴随着如鲠在喉的剧痛。
就连呼吸,都如同在荆棘丛中艰难穿行。
痛,太痛了。
光是想想,无边的痛便钻入心里,丝丝缕缕,细细密密。
而这样的日子,南颂妧过了三百年。
“妧娘,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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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凤凰国。
繁花开满京城之际,春日宴也在悄然进行。
“殿下,春日宴上,才华横溢的公子千金不少,你为什么选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