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生辰当天,天光未亮,电闪雷鸣,惊天动地。伴随着滚滚天雷,家家户户的人都忍不住将头探出窗外,面面相觑,彼此都心知肚明。
亓小公子亓幸,飞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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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都五百年了,故事还是那么老套。”
容貌绝色的少年没骨头似的躺靠在椅背上,一手摇扇,一手叩桌,唇边挑起的弧度夸张,说的话也是相当张扬。
说着,他还侧头往旁边瞄。
今日是春分,白玉京众人聚在一起观影,其乐融融。
左侧,被亓幸盯着的人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地将米花往嘴里塞。
亓幸“哎呀呀”了一声,对他这副模样早就见怪不怪,甚至还颇为好心地伸手去拍了拍那人的背,以防噎着。
郁玄被亓幸一碰,动作一滞,一口米花顿在喉咙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眉头微皱。
亓幸疑惑地“咦”了一声,收回手。
郁玄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始慢慢咀嚼。
“啧。”另一边传来一道不满的冷哼。
亓幸好像没听见,倒是郁玄抬眸看过来,目光越过亓幸,看向他另一侧。
“怎么了,郁兄?”亓幸问。
郁玄一挑眉。
“啧。”又传来一声,明显更加烦躁。
亓幸终于舍得回头给个眼神,只见右侧的亓佑正黑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又往郁玄看去,牙咬得震天响。
“哥…”亓幸讪讪道。
“你老看他干什么?”亓佑怒道:“你可是保证了不跟他说话,我才允许他坐你左边的!”
郁玄咽下嘴里那点吃的,冷哼一声:“火君大人何时这么大权力了?本君倒是不知大人还能管上本君坐哪里。”
亓幸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显得弱小无助又可怜:“郁兄,哥…”
“你给我闭嘴!”亓佑瞪了他一眼,本不欲再争辩,又想到了什么,怒气比方才更甚:“你先叫他?——你凭什么先叫他?”
亓佑无能狂怒,郁玄冷笑连连,亓幸瑟瑟发抖。
“嘿,看他们那边!…真好玩…”
“又在争小亓公子了啊。”
“每年都要吵,火君和水君也不嫌累。”
“只要他俩都在白玉京,那就是每日一吵。”
“要不然怎么叫‘水火不容’呢?”
“活宝…”
“…”
“郁玄你这个黑心的,仗着我弟涉世未深,把他耍得团团转,别以为也能把我糊弄过去……你还有没有人性?!”
“呵,都飞升了还算什么人?你不就是嫉妒我…你也就只能嫉妒嫉妒了。”
“郁、玄!”
咬牙切齿,怒发冲冠,面容扭曲,拍案而起。
大战一触即发,九武帝君今日不在,没人能拦得了水火二君斗殴…不,切磋。
各路小仙君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一时间大殿内只剩下正打得噼里啪啦的郁玄和亓佑,还有一个正立在角落拨着算盘低头计算的女子。
她动作迅速,不一会儿便抬起头来,缓缓道:“共六百六十六万香火,二位打完记得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