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州深吸一口气,转头撞上李大人摸着头嬉皮笑脸,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挥手把卷宗砸在他的怀里,抬脚踹在了桌子上,桌子不堪倒地,发出一声巨响,“你放什么狗屁,你当是糊弄鬼呢!”
“章霖胸口的刀痕,细弱琴弦,孤问你,砍刀是怎么做到的?”
李大人被吓了一跳,抱头跳到了一边,手里抓着卷宗的一角。听了楚文州的话,心下一震,这这这,这是谁告诉他的。
“难道说,李大人知道凶手,却故意秘而不宣,替凶手隐瞒,不惜做下如此伪装,只为了好让我草草结案,让孤这般上报陛下,好让陛下治孤一个不敬之罪!还是说,你身为臣子,根本就没有把孤,把陛下放在眼里?”
“回殿下,臣绝无此意!”
李大人口不择言,“这殿下,臣真的不知晓啊,这都是手下报上来的,臣也是被蒙在鼓里,一概不知一概不知啊!”
“李大人,你身为陛下的臣子,兢兢业业,克己守礼,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陛下念在你忠厚老实,才将你提拔到这个位置之上。你可知,当初还是孤亲自向陛下举荐的你?”
李大人愣在原地,被楚文州说的话砸了个晕头转向,楚文州步步紧逼,“李大人,当初陛下属意的可是另有其人,是孤,认为你,不似旁人那般工于心计,定能干实事,却遭排挤,不受人重用,所以屡次建言,陛下这才转了主意。你如此这般玩忽职守,可真真是叫人心寒。”
李大人瘫坐在地,“臣从来不知,还有这般隐情……”
“孤知道,你是个能臣,当初不过是一直被打压,只要给你机会,你就一定能做好。你的妻儿老小,也皆是良善之人。孤之前,从不说这些话,怕人认为有结党之嫌,没想到,你这般令人失望。若是陛下知晓,倒说孤看人眼光不行了。”
楚文州说话时夹杂着些许叹息,似是失望透顶,说着说着话,眼角竟还闪烁着泪光。
李大人抬头一看,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误,把一开始打的算盘抛了个干干净净,深觉羞愧万分,难以见人。
“孤理解你,身在高位,难免被蒙蔽,只是,究竟能不能担得起这个位置,孤还是要见过陛下,就知分晓了。”
李大人连忙上前,抓住楚文州的衣角,将之视为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可才升官啊,还没在这个位置呆够呢,要是早知道陛下如此器重太子,他就不是这种态度了。
他早该想到的的,毕竟是太子殿下,做下的是又怎么不是陛下亲自授意的?
“殿下,殿下,臣知错了!臣错了,再给臣一个机会吧!”
他科考整整三次,才得以进入翰林,能有如今的地位,都是多年刻苦所得,若是因小失大,可就得不偿失了。
楚文州沉默不语,半晌弯腰,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李大人,只要你好好干,还是有机会的。孤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李大人自觉听懂了暗示,赶紧表明立场,“殿下,臣自当竭力查探!还张侍郎之子一个公道。”
楚文州点了点头,上前赞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李大人如此,吾心稍慰。此事你只管放心去查,万事有孤在。”
“是。”
待送走了李大人,楚文州以拳抵唇,唇边溢出血迹,他不甚在乎地拿帕子随意擦了擦。环视四周,几个偌大的放置卷宗的架子,就这么等着他去查看。
【宿主,那个狗皇帝何时这么看重你了?】
系统看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发问。
【哦,我蒙他的。一看你就没有上过班。】
楚文州埋头扒拉着卷宗,顺便回答了系统的疑问。
【那个狗皇帝成心的,跟我之前的上司一样恶心。无非就是随便找个借口,斥责我办事不利,好明晃晃把我给发落了。】
【那你为什么明知是陷阱还……】
【狗皇帝荒淫无道,我总不能跟他学,我还是有点儿底线的。】
系统闭了嘴,安安静静地看着楚文州投身卷宗的海洋之中。
“找到了!”
楚文州惊喜出声,“我就知道,高贵妃嚣张跋扈,高家人定也不是什么善茬。”
楚文州摊开卷宗,一些案件就这么清清楚楚的记在上面,系统也凑近了去看。
“高盛,欺男霸女,横行无度,当街纵马……”
一桩桩一件件,都记的清清楚楚,就是不知何故,都草草结案。
高家子弟个顶个的纨绔,除了高相国算是心思深沉,还有这个高盛堪称纨绔中的纨绔,高家嫡系一脉,简直都坏成一锅老鼠屎了。
至于高家子弟这么多,他为何偏偏盯上了高盛,那当然是因为……他们几个早早就结仇在先。
高盛更是早早就大放厥词,要同章霖不死不休。
怀疑他,实在是再合乎情理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