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建华的脸瞬间血色尽褪,想起自己偷偷改了两笔账目的草稿还压在枕头下,那些被许润丽撺掇着藏起来的布票,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喘不上气。
她“噗通”跪在地上,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我错了音音!都是许润丽逼我的!”
墙头爆发出一阵抽气声,有人惊叫道:“乖乖,自己认了?傅家真是养了白眼狼!”
云棠音弯腰拎起蒋建华的后领,像拖只小鸡似的把人拽起来:“二嫂这出苦肉计演得倒是熟练,可惜找错了观众。”
她往正屋方向扬了扬下巴:“要认错去跟妈说,要不要赶你走,得她老人家发话。”
蒋建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正屋门帘,那里静悄悄的,仿佛藏着一双眼睛正冷冷盯着自己,吓得腿一软又要跪下,被云棠音死死架住。
“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云棠音凑近她耳边,声音冷得像冰,“你要是再敢耍花样,我就把这‘罪证’送到团部去,让大家评评理,蒋家媳妇是怎么算计军属的。”
蒋建华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捏住七寸的蛇,浑身软得像摊泥。
她这才明白,云棠音手里早就攥着她的把柄,刚才那些话不是威胁,是赤裸裸的警告。
“我……我这就去跟妈认错。”她筛糠似的抖着,被云棠音推了个趔趄,踉跄着往正屋挪。
刚走到门口,门帘“唰”地掀开,宋玉双就站在门内,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用了,该听的我都听见了。”
蒋建华“扑通”跪在地上,眼泪鼻涕糊了满脸:“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您饶了我这一回吧!”
宋玉双把针线筐往石桌上一放,银针散落出来闪着寒光:“傅家不养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要是想留下,就把藏起来的布票和改的账目都交出来,什么时候还清亏空,什么时候再说别的。”
蒋建华磕头如捣蒜:“我交!我现在就去拿!”
爬起来往厢房跑时,鞋跟都跑掉了一只,军嫂们看得直乐,有人笑着喊:“这是生怕赶不上赎罪呢!”
云棠音看着这出闹剧,把喝空的茶碗往石桌上一磕:“妈倒是比我心善。”
宋玉双瞪她一眼,嘴角却藏着笑意:“家宅不宁,你以为阿城在部队能安心?敲打敲打就行,真赶出去,倒显得傅家容不下人。”
“不过你那欠条可得收好,蒋志成要是敢赖账,我亲自去找他们领导说道说道。”
云棠音笑了,刚要说话,院门外突然传来傅煜城的声音,带着急火火的调子:“音音!我听说许润丽又来闹了?你没事吧?”
穿着军装的身影大步跨进门,军靴在青石板上踏出急促的响,他一把抓住云棠音的胳膊上下打量,看见她胳膊上那道红痕时,眉头拧得能夹死蚊子:“这疯婆子又伤着你了?”
“站住。”云棠音拽住他的手腕,“多大点事值得你动肝火?我早把人收拾服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