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远一时没有回话,母亲又变成了嘲讽,“听好了,我不管你现在在和谁鬼混,立刻回来。”
电梯内,辛远反复整理着被项逐峯抓皱的衬衫,又确认那股气味已经完全被香水遮盖,才敢走出去。
母亲正站在走廊正中间,双手交叉在胸前,自下而上地打量着他。
“不用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如果不是事发突然,我也不是很想见到你。”
辛远开门的手顿了一瞬,而后自顾地走了进去。
何夜拽上门,将包向沙发用力一甩,翘着腿坐了上去。
“辛远,你知不知道,你当大明星的好日子,怕是不久就要到头了。”
辛远僵硬地侧对着沙发,面无表情。
何夜最恨辛远这幅不在乎任何事的样子,就好像她拼命争取的一切,在辛远眼里都是个笑话。
“你还不知道吧,辛建业已经做好打算,让项逐峯和他的宝贝女儿辛卉订婚了,下个月就会对外公布。”
项逐峯,订婚?
——和辛卉订婚!?
辛远慢慢地眨了眨眼睛,仿佛在很努力的理解这些字的意思。
他的大脑还未梳理出答案,但神情已经先一步出现了裂痕。
“现在知道紧张了?”
何夜终于满意了辛远的反应,讽刺道:
“辛远,你比谁都清楚辛建业的嘴脸。他现在还留着我们,是因为我能帮他拿资源,你能当他的摇钱树,可你到底不是他亲儿子,到最后,他也只会把家产留给辛卉这个亲生的!”
辛远慢慢转身,看着何夜,空洞的眼神像陷入一场梦魇。
十三岁那年,换男人比换衣服还快的母亲忽然安定了下来,也是那一年,辛远知道了辛建业的名字。
十八岁那年,母亲终于通过辛建业漫长的“考察期”,带着他摇身一变,踏进了辛家的大宅。
作为奖励,当时成绩只能上普通一本的辛远,被辛建业用特长生的身份塞进了顶尖大学,从此辛家多了一个只有传闻,但从不对外公布的“小儿子”。
在而后的画面,变得漫长而模糊,只有母亲的嘲讽声忽远忽近:
“我就说,辛建业这么用心携项逐峯,根本不只把他当得力部下,而是想利用项逐峯帮辛卉守住家产。辛建业放着这么多富家公子不选,偏偏选择项逐峯这么个连爹妈都没有的穷小子,也真是用心良苦了。”
何夜说着,又尖锐地笑了几声,“不过你说,辛卉这么恨我们,等项逐峯帮她揽下大权以后,我们两个会有什么好下场?”
辛远看着何夜的嘴型在动,看见她的神情愈发狰狞,却渐渐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所有的意识都陷进了那一句话——
项逐峯要娶辛卉。
项逐峯要成为他名义上的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