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远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向后退去,然而身后就是冰冷的栏杆,只能背过手,将烟蒂藏在身后。
火点顷刻灼向手掌心,辛远却感受不到疼,只能感受到项逐峯的无边的怒火,好像是他又做了什么很过分,很不可饶恕的事。
比项逐峯先到达的,是他身上浓郁的酒气。
隔着半米距离,辛远也闻到了从前的项逐峯身上绝对不会有的,浓郁的烟酒味道。
项逐峯没有说话,只是猛地钳住辛远的手腕,把他藏在身后的手硬生生掰回身前。
辛远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还有任淞在场,项逐峯会直接把他的手腕折断。
在这样失控的力度下,辛远明明应该觉得很痛,但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喊不了痛,也开不了口,好像只要对上项逐峯这样讨厌他的眼神,就连一个多余的音节也发不出来。
“项总,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什么了。”
在事态进一步恶化前,任淞开口解释。
“我晚上来吹风,碰巧遇到辛远,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而已。”
任淞不说还好,这样一解释,项逐峯只觉得更加得恶心。
是要多大的巧合,才能让两个人这么有默契的同时来到天台,并且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
十五天。
从进组到现在前后不过半个月而已,辛远就可以这样轻飘地,随意地,和一个从不认识的人发展成这般关系。
从前项逐峯还可以骗自己,即便辛远满嘴谎言,但至少在出租屋的那段时光,辛远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过。
可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无论是他还是任淞,亦或者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只要对辛远抛出一点不值钱的橄榄枝,就可以无条件收获辛远的亲昵与信任。
项逐峯的太阳穴再次痛起来,神经像被无形的手来回撕扯,眼前那张总是无辜的脸也模糊起来。
赶在身体完全失控前,项逐峯强忍着不适,一把甩开辛远的手。
“那看来很不巧,是我的出现打扰到你们了,请继续。”
说完转身就走,不想让辛远看出他此刻的异常。
可还没等刚迈出两步,异常的刺痛变本加厉。
项逐峯双眼瞬时一片花白,他下意识想找东西撑住身体,可周围空空如也,只能狼狈地来回晃荡。
“……项逐峯!”
恍惚中,项逐峯听见耳畔传来焦急的呼唤,紧跟着,一双很凉的手隔空接住了他。
辛远也知道,这样惊慌失措的,去接一个刚刚甩开自己的人,看起来是一件很没有自尊心的事。
明明上一秒他也还在茫然,在委屈,在因为项逐峯莫名的怒火而没什么作用的生着气。
可当他看见项逐峯忽然弓下腰,痛苦地捂着额头时,还是瞬间就冲上去扶住了他。就像一直以来他明知道项逐峯对他的厌恶,却还是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想他。
只是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辛远凭本能接住项逐峯后,才发现根本无法承受他的重量,瞬间被惯性拽到地上。
好在任淞反应的快,赶在两个人一起摔倒前,扶住了项逐峯的肩膀。
“辛远,你先站稳,把他胳膊架我后背上,你一个人扛不动他的。”
任淞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一眼看出辛远和项逐峯的关系不寻常,此时也不想和一个吃醋的醉鬼生气。
他帮辛远一路连拖带扛,总算把项逐峯弄回了辛远房间的床上。
“他喝成这样,你今天晚上也别想能休息好。”
任淞喘着粗气,摇摇头,“年纪轻轻的,这么不爱惜身体,以后有你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