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人一狗的第二次会面,气氛却不似之前轻松活跃,两者之间剑拔弩张。
庄歆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呼吸,试图用上自己剪辑过的所有“如何冷静处理宠物错误行为”科普知识。
她指着地上的狼藉,温和道:“哈罗,这是你干的吗?”
被点名的小玩意不方便说话,但这螺旋桨式的旋转尾巴已经说明了一切。
对上庄歆视线的那一刹,那摇动的尾巴失落地低垂了一阵。
棕色眼睛里也生出怯怯的,名为“心虚”的情绪。
可惜好景不长,下一秒就被骄傲所替代。
“现、在、还、不、能、吃!”庄歆一字一顿,努力着让它明白,“过量的喂食会导致肠胃负担加重,我们等到了饭点再打开好吗?”
“呜嗷!”哈罗显然不接受她的这番提议,只见它甩开袋子,一头扎进了狗粮里。
庄歆惊呼:“停下!哈罗!NO!STOP!”
她的制止如同发号令枪,越是阻止,对方的动静就越大。
冒尖的褐色小堆被拱开,一粒粒如发射的炮|弹,在房间内四处飞溅。
待到玩尽兴了,哈罗才从褐色“海洋球”中抽身而出,昂着骄傲的狗头巡视了一圈又一圈,在地板上踏出“哒哒”的声响。
“活泼好动是狗狗的天性,面对拆家,我们要用爱来教育并感化。”
刚录的口播一遍又一遍地在庄歆的脑海中播放,她“你你你”了半天,最终认命地拿起笤帚,准备先收拾残局。
谁知刚扫拢一小撮,一辆黄白色的小卡车又猛地冲了过来,直接用爪子将其全部刨散。
哈罗这里追着那里跳着,不停地在她的脚边撒欢。
留下庄歆在原地无声地崩溃。
而这始作俑者,在疯跑几圈后,居然叼来了它自己喝水用的碗,“哐当”一声放到庄歆的脚边,然后坐得端端正正的看着她。
小幅度摆动的尾巴也展现出它的些许期待。
庄歆忙得焦头烂额,全然没注意到这个小细节。
这场清扫大战整整持续了十分钟,最终以庄歆将哈罗强行隔离到卧室,并在两分钟内弄干净地面而告终。
正是炎炎酷暑,即使屋内开了空调,庄歆的额头已冒出些许细小的汗珠。
她想躺沙发上休息会,又担心哈罗待在卧室中会有不适,于是立马起身去察看情况。
屋内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庄歆谨慎地把门扒开一条缝,却没有在隙中窥见哈罗的身影。
再往里探去,只看见通往阳台的玻璃门被溜开狭窄的一条。
什么情况?
她的心不由得揪起来,按理说家里的窗户已被她封死,但照哈罗的矫健程度,难保会出什么问题。
门“呼”一下被拉开,紧接着是玻璃门的“滋啦”声,急切的脚步声响起,却又猛地刹住。
——下一秒,庄歆歇斯底里的呼喊在此处回荡。
“哈!罗!谁让你和王|八抢水喝啊啊啊!”
阳台内,原先精心的布置已是荡然无存。
花盆里的土被刨出来少许,小土块散落在四处,几片多肉叶子可怜巴巴地“阵亡”在地,叶片上的咬痕显示出其遭受过非植的虐待。
而它的凶手,即小型灾难现场的C位,正以一种极高难度的姿势探进那晒背浅水池中。
哈罗一脚踩着塑料缸边缘,一脚捅|在晒台上,两只后腿直立起来,牢牢扒着地面,随着它的动作时不时腾空。
池中水花被搅得四处飞溅,乌龟们缩在壳中久久不敢探头,入|室|抢|劫之狗还在那里卷着个舌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水。
庄歆一个箭步上前,拎着它的后脖颈把它提溜出来。
被控制的小家伙当然不服,不停地在空中划动四肢,两只大耳扑动着,直直将水泽洒在对方的身上,溅了庄歆满身。
像是嫌报复得不痛快似的,哈罗又是奋力一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