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久居上位,已经多少年没有人敢用这种眼神、这种语气跟他说话,更別提是这样一个毛头小子!
即使贺家老爷子也不敢这样跟他讲话。
贺瑾却依旧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眼神毫不退缩,甚至带著一丝“我说了你想听的话,你还有什么问题”的冷硬固执。
他一点也不怕,他只是觉得这个大佬在欺负他姐,而他必须站出来。
王小小在贺瑾站出来的那一刻魂飞魄散!
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她几乎是凭藉著本能扑了上去,挡在两人都中间,把贺瑾丟在自己身后。
他冰冷的目光越过王小小,如同实质般砸在贺瑾脸上。
贺瑾依旧倔强地站在那里,眼神里的不服和冷硬丝毫没有减弱。
首长才从牙缝里,带著一种极度压抑的、冰冷的怒火,挤出一句话:
“你。很好。”
“滚出去。现在。”
这句话是对贺瑾说的。
她立刻扭头对贺瑾厉声道:“是!首长命令!立刻执行!去门口站著!”
贺瑾看了首长一眼,又看了姐姐一眼,最终抿紧了唇,一声不吭,利落地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笔挺地站在了走廊上,用行动表示服从命令,但绝不认错。
包厢门轻轻合上,將贺瑾笔挺却孤零零的身影关在外面的走廊。
门內,空气依旧如同冻结的冰湖,冰冷而沉重。
首长闭著眼,胸膛微微起伏,下頜线绷得紧紧的,显然怒意未消。
王小小深吸一口气,將所有情绪压下。此刻,她只是医生。
她沉默地打开自己的包,取出酒精等用具,动作轻柔却专业地开始为他处理残端。
她的手指触碰到的皮肤因长期佩戴假肢而有些粗糙,肌肉坚硬如铁,显然一直在过度用力。
整个过程中,两人一言不发。
只有酒精擦拭的细微声响。
这种沉默比爭吵更让人窒息。
王小小知道,仅仅是完成治疗,並不能化解刚才那几乎要炸毁车厢的衝突。
这件事上,贺瑾错了,但是小瑾为她而错。
她不能道歉,这样是否定了贺瑾。
她手上的动作没停,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做这个接受腔,挺不容易的。”
首长没有任何反应,仿佛没听见。
王小小继续慢慢说著:“我为了做这个接受腔,刚开始的设计的时候,我的想法是一对一,梦想著做出最贴合、最不影响活动的接受腔,几乎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