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牧生点了点头,和吴管事一块跟著白鸣昌和白承志出了客栈。
街上的行人见著白承志一身素衣,手里攥著白,都纷纷让开道路。
半炷香的功夫,来到状元巷。
巷口掛著两盏大白灯笼,风吹得灯笼晃荡,巷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隱约的哀乐和哭声从深处传来。
白承志的脚步缓了些,眼圈慢慢变红,陆牧生走在身后,也放轻了脚步。
彭家门前,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气氛却很沉重,都是前来弔唁彭旅长的。
两扇朱红大门已经贴上白色輓联,门口站著两个披麻戴孝的佣人,还有一位迎来送往的管家。
见到白承志,管家带著悲慟的神情赶紧迎上来,“白三少爷,夫人和小姐在里头等著你。”
白承志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和白鸣昌迈步走进彭家。
陆牧生和吴管事作为下人不便进去,被留在门外等候。
但听著里面传来的嗩吶声和哭声,陆牧生心里头也跟著不是滋味。
渐渐地嗩吶声和哭声停了,接著便听到了一道悲愴洪亮的嗓音响起。
“沪上烽烟裂长空,將军立马挽危弓。血浸江滩三尺赤,身撑国门一柱雄。
曾率劲旅冲倭阵,敢以孤忠撼敌锋。薀藻浜前声犹在,八字桥边气自隆。
莫道青山埋骨远,长留浩气贯长虹。今朝奠酒怀英魂,且待捷音告九穹。”
……
陆牧生听得出这是写给彭旅长的弔唁词,听著听著就不自禁有些泪目盈眶。
张铁蛋瞪圆了眼,嘴里嘖嘖称奇,“城墙比咱白家大院的院墙,得高上几倍还多嘞!”
“大小姐,前面便是省城城门。”
陆牧生勒住马,回头喊了一嗓子。
白婉容撩开布帘,冲白鸣昌和白承志道,“二叔,承志,我先回沈家,你们把事情办妥了,再来沈家找我。”
说完又叮嘱白承志一句,“承志,去彭家弔唁要谨言慎行,別太难过伤了身子。”
“嗯,大姐,我明白,你路上当心些。”白承志点了点头。
然后白婉容抬手,示意陆牧生上前,“陆护院,劳烦你多照看著些三少爷。”
“大小姐放心。”陆牧生拱手应道。
白婉容跟眾人道別后,便坐著马车带上自家护院,进入城门口往另一条街去了。
“陆哥,吴管事他们住在来福客栈。”
黑子上前跟陆牧生提醒了一句。
陆牧生点点头,向白承志和白鸣昌请示,“二老爷,三少爷,吴管事他们住在来福客栈,咱们是去来福客栈,还是另外寻一家客栈?”
“就来福客栈吧。”白承志道。
隨后黑子和宝柱在前头带路,领著一行人前往客栈。
很快到了客栈,看著还算气派,门口掛著两盏大红灯笼。
伙计见了一行人有车有马,赶紧笑著迎上来,“客官里面请!有上房,还有专门的马棚,保管让各位爷舒坦!”
白鸣昌伸了个懒腰,从马车里下来,瞅著眼面前客栈对白承志说道,“承志,先把马车行李放好,拾掇拾掇,再去彭家弔唁!”
“给咱开两间上房,一间通铺房,再把马车和马匹安置好!”
然后白鸣昌撇向伙计摆了摆手,语气带著几分主子的派头。
伙计赶紧应著,领著眾人往里头走。
陆牧生让王顺子和张铁蛋等人把行李搬到房间,又去马棚叮嘱伙计给马匹添些好料,才走向白承志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