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夫郎已经在河边观察了好几天。
每回他来打水的时候都能看到蹲在下游洗衣的方知越。
他虽不大出门倒也识得这儿郎,知道他是司家老爹给那死去的司老大续娶的夫郎。
想到此,陈家夫郎眼底流露出几分同情。
也是个可怜的…
妻主没熬过当晚便闭了眼,听说两人连堂都没有拜。
他倒也从自家女人嘴里听了一耳朵,听说司家老爹之所以为女儿娶这儿婿是为了让他冲喜。
结果喜没冲成,倒让他在司家的处境变的极为尴尬。
如今这二月的天也不过将将回暖,清晨的河水冷的刺手。
这司家夫郎每日天不亮便来这河边洗衣。
显然是那司家老爹故意刁难这个儿婿。
陈家夫郎提着水桶一边往回走,一边扫了眼不远处的方知越。
那手在河水中泡的时间太长,早就冻的乌青发紫,瞧着便觉得瘆人。
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方知越认真的搓洗着手中的衣服,并不知道有人在偷偷的打量他。
即便双手在冰冷的河水中泡的发僵发麻,他也依旧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司家老爹说了,这衣服是拿来换钱的。
司遥的束脩虽被云鹿书院的夫子免了,可三年后她便要下场秋闱,届时也需要一大笔的盘缠。
方知越不觉得司家老爹在为难他。
只恨不得再多洗些,这样也能早日将盘缠凑齐。
想到这里,方知越加快速度,总算在晌午之前端着一大盆衣服朝家走去。
他刚一进门。
坐在正屋前晒太阳的司家老爹瞬间跳了起来,“不过让你洗几件衣服竟到了现在才回来。还不赶紧放下去做午饭!”
面对方知越时,他一如既往的没什么好脸色。
方知越听到这话,就像块没有棱角的木头,立马放下手中的衣服进了灶台。
午饭还是饼和野菜汤。
方知越先拿着饼和野菜汤给司家老爹送去。
随后又端着进了司遥的屋子。
司遥依旧坐在屋内温习诗书,房间内干净整洁,有一股淡淡的墨香味弥漫。
方知越闷着头将饼和野菜汤放到桌上,转身就要出去。
在他快要迈过门槛时,身后传来淡淡的嗓音:“以后不必特意多给我一张饼子。”
方知越有些讶异,立马扭过了头。
却见司遥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书上,似乎方才的说话声只是他的错觉。
他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