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男人低醇嗓音隔著门板传出来,阮芷吸气敛眸,推开书房门。
深色復古办公桌后,男人低头在桌上写写画画。
上身一件灰褐色针织开衫,內搭白色条纹衬衣,高挺鼻樑上掛著副带细链的金丝边眼镜。
不復以往的冷峻强势,整个人儒雅矜贵,慵懒中又透著丝妖冶。
乍一见,阮芷眸光怔了怔。
“找我有事?”
恍神间男人抬头,镜片下的桃眼越发深邃。
阮芷忙將视线下移,虚虚地落在他下巴上。
“那个,容先生,我想……”
“这次不叫叔叔了?”
容君珩眉头微挑,丟开手上画笔,高大身躯往后一靠,饶有兴致凝著她。
阮芷面上一臊,笑得乖巧:
“您喜欢听的话,我可以继续叫。”
能生出容澈这么大儿子,他实际年龄应该也四十多了吧,叫叔叔又有什么不可以。
“容叔叔。”
她一笑,脸颊深陷两个梨涡,模样灵动,嗓音轻软,全然没了前几天的沉闷狼狈。
容君珩眸底幽光跳跃,胸腔震动起来,被她气笑了。
单手摘下眼镜自然垂落在胸前,倏然起身朝她走去。
阮芷心一紧,条件反射往后退了一步,像极了感知危险来临的小兔子,跑了一步又回头睁大眼警惕地观察,伺机而动。
容君珩觉得好笑,在她身前两步远停下。
“你还知道怕?”
“是人都会怕。”
阮芷抬了抬下巴,“难道你没有怕的时候?”
这是个好问题。
容君珩双手插进裤兜,居高临下凝思两秒,认真应她:
“当然也有过。”但不多。
枪林弹雨都没怕过,最怕的一次还是那女人死的时候。
男人突然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有些怪异,阮芷敛起思绪,赶紧说正事:
“我问过了,紫檀山车道积雪已经清理出来了,可以麻烦阿星现在送我离开吗?”
容君珩回神,淡声:“好。”
说完他便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手机打给阿星。
阮芷静静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