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吃吗,我舍不得吃。”曾流观看着手上的戒指饼干,话音刚落,周漾春就一口咬了上去,直接吃掉了戒指上最可爱的部分。
她对曾流观说:“我吃了,你随意。”
周沅风默默扭头,不想看这死出。
一定要这样吗。
非要在人家家里这样吗。
“下次有需要送戒指的时候,记得来我这里订。”
呜呜呜,你们一定要来我的店里买面包啊。
周沅风也从盒子里拿起一枚糖霜戒指,咬了一口,还挺好吃。一般这种做的特别漂亮的饼干总是徒有其表。
“小鱼姐姐,我和你定两盒碧根果奶酥球。等开业第一天我去你店里取。”
她还是惦记着要寄给曾奶奶尝尝。
“好好好,全麦吐司和牛奶吐司等走的时候我给你们装起来,明早记得吃。有什么意见都可以直接和我说。”
游静央不客气地收了周沅风的钱,俨然是一副老板娘的姿态。
游静央很担心自己的小店开不过第二年。
后来,直到周沅风从北城一中毕业,有氧小面包从那条街最小的店换成了大一点的店。
陈思遥每天都坚持接送游静央,感叹自己一把年纪正是睡懒觉的黄金时期,却被迫要和学生作息保持一致,晚睡早起。
小店见证了周沅风的成长,游静央记得高考结束后,周沅风来她店里取碧根果奶酥球,整个人变化特别大。在她的印象里,周沅风还是那个短发小女孩,瘦瘦小小,在影棚里因为到处乱走而被周漾春训斥。
周漾春和曾流观一直都没有结婚,在周沅风毕业那年,两人一起在北城买了间理想的小房子,房本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在她们看来,这就跟结婚证没区别。
她们带着花花的骨灰罐一起去了新家。
小动物的生命大多脆弱而短暂,曾流观和周漾春没有太伤心,很平静地整理好了心情。花花在家一直都吃得很好,连减肥期间都吃得很好。
周漾春说,以后你在我们自己的房子里可以想养什么就养什么,曾流观没想到那么久以前自己说过的话她还记得。
只是花花走了,她忽然之间就什么都不想养了。
周沅风高三那年,曾流观的外婆在睡梦中离世,周沅风回到仙城,比曾流观还要伤心。
那是距离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周漾春给周沅风请了假,葬礼结束,她们留在仙城的老房子里陪着周沅风,直到高考的前一周才回到北城。
周沅风考的很好,北城一中的学生早就被训练得冷硬坚韧,在考试这件事上永远不会被情绪影响,也不存在发挥失常。
周沅风在考完后回到曾经住过的房子,也就是后来楚菁荷的家,她有很多话想和她说,可惜那扇门却紧紧关着,楼门口贴着招租信息,屋内没有任何响应。
周沅风在19岁那年同时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两个人。成长是一场巨大的丧失,她冷静地站在游静央面前,笑嘻嘻地付了款,取走了那两盒碧根果奶酥球。外婆再也吃不到了,她却还是要把这两盒奶酥带去仙城。
等她到达仙城时,已经是晚上。
拿出手机,点开曾老师的头像,知道不会收到任何回复,她还是发了一句:“我到仙城了。”
她的包里装着给曾老师订的点心,特别叮嘱过要用木糖醇。
她就这样在夏天的夜晚沿着熟悉方向慢慢走,走着走着,感觉眼泪又要流下来。
她连忙加快脚步,越跑越快,就像一阵轻盈而温暖的风。
她看到自己和曾老师之前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曾老师送给她的祝福:
“愿你成为宇宙间最自由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