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漾春第二天到时光大厦找曾流观一起看房子的时候,曾流观还没有醒。
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周漾春给她打了好几个语音电话都无人应答,她一度以为曾流观昨晚是不是出事了。
就这么一段路,应该不至于吧。
站在薄荷绿色的大门前,周漾春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样衣又忘带了。
她原本想着今天早上把昨天曾流观忘记的衣服给她带过来,临出门前还记得,走的时候却完全抛在了脑后。
周漾春还给曾流观带了早餐。
她在楼下的早餐摊买了两个手抓饼,香香的,热热的。
看房子是个体力活,运气不好的话跑一整天都不会有满意的结果。
语音电话打不通,她用力地拍了拍门,终于听见门内传来跌跌撞撞的脚步声。
曾流观一言不发地给她开了门,又一言不发地在沙发上倒了下去。
昨天站着工作了一天,她现在浑身酸痛,根本缓不过来。
周漾春能按时醒来,也多亏了闹钟。
她这个人别的没有,就是认真负责,既然答应了要帮曾流观找房子和搬家,她就要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
毕竟曾流观真的回报给了她一个季度非常完美的产品图。
周漾春没想到曾流观这么不见外,当着她这个外人的面倒头就睡。
她不知道曾流观所谓的坦荡和无所谓更像是一种破罐子破摔:反正你都见过我的身体了,那些难看的、想要紧紧藏起来的缺陷全都被暴露在灯下,再无体面可言。
她还能怎么维系所谓的体面?
不存在的东西怎么维系?
曾流观家里乱七八糟的,她急着搬家,这里收拾一下,那里整理一点,大大小小的纸箱子堆积在客厅,周漾春险些找不到可以落脚的空地。
正当周漾春想着要不要把她叫醒,曾流观自己惊醒了。
她好像意识到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然后整个人像诈尸一样坐起身,懵懵地看着周漾春。
“我们是不是要出门。”
周漾春点点头。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洗个脸。”
租房中介那边已经在等着她们了,曾流观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这期间周漾春坐在小沙发上吃着手抓饼,曾流观还特意跑过来看看她吃的是什么。
“好香,哪儿买的?”
“我家楼下买的。你家楼下没有小吃摊。”周漾春有些得意的说。
时光大厦太高大上了,太干净太现代了,相比之下,周漾春住的公寓年头较长,靠近老城区,街边的小吃特别多,不仅有早餐,还有夜宵一条街。
“以前有,后来说是小商贩影响市容市貌,全都被赶跑了。”曾流观说着,又跑去洗手间把脸上的洗面奶洗掉。
今天没有打扮的必要,她穿了简单的t恤和长裤,涂了防晒就草草了事。
这天刚好是周六,周漾春不去公司,她也穿了简单的t恤和长裤。
照道理拍完产品图是需要回去加班的,她在线上也一样可以处理。
“我这儿有防晒,你要不要喷一喷?”曾流观给自己喷完,拿着小喷雾从卧室出来,不由分说就给周漾春也喷了喷。
周漾春闭上眼睛,感觉自己周围白雾缭绕,像是在灭火。
“你要不要把早餐吃完再走?”她好心提醒曾流观。
“不吃了,路上吃吧。人家是不是已经在等我们了。”
曾流观拿着周漾春给她的早餐,两人一起出门了。